沉默中,他感觉到自己的左耳已经被一双带着汗有些粘稠的温暖小手抓在手中,冰冷的刀锋已经压在了耳朵上。
这手有些颤抖,有些无力!
但是那锋锐的匕首却不似凡物锋利异常,此时此刻只需要往下一划就能轻轻松松将耳朵割下。
不过这一刀始终都没有划下!
闭目中,一滴有些温热的泪水掉在他脖子上!
萧沙有些诧异的睁开眼微微撇过头,以余光看着身边揪着自己耳朵的婢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生气,冷声道“哭什么,被割耳朵的是我,要做就做快一点别让老子久等,刀架耳朵上不下手是想吓老子吗?”
“灵儿动手”
那边的焰将军也冷着一张脸催促道。
萧沙的态度令他不悦,他多希望萧沙能求饶或者露出恐惧之色,只有这样才能令他得到报酬的快感。灵儿犹犹豫豫,在仇人面前掉泪的软弱也让他有些愤怒,在他心目中赢家人就算再如何也不能再敌人面前示弱,这是赢家几千年来的傲气。
声音入耳这婢女颤动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憋着,抓着萧沙耳朵的手也多了几分力道,压在耳朵上的刀锋也稳了一些。
萧沙再度闭上眼,等待噩梦真正开始的一刻,心里想着凤翎几个将来为自己报仇的画面聊以,心情也更好了一些。
然而,他足足等了十几个呼吸,那压在耳朵上的刀锋始终没有动静,抓着耳朵的那只手在最初的稳定后再度变得微颤起来,甚至比之前颤动的幅度更大,此女内心的挣扎似乎更剧烈了。
这下子连萧沙都不乐意了!
割耳朵会疼、失去了耳朵人就不算完整他知道,在连死都已经置身事外的当下也已经不在乎,但是这种刀架在耳朵上却迟迟不下刀给人的心理压力却更大。
大部分武人不惧生死是因为交手中生死胜败往往只在一瞬之间,不少人受伤乃至死亡连痛都感觉不到就完事了,如果明知道刀剑会一点点的深入皮肤,估计有一半的武人都不会选择习武行走江湖。
他再度睁开眼以余光撇向这个婢女,想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那头的焰将军比他更气,看着婢女这软弱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在再等了片刻后微怒开口“动手,灵儿我叫你动手”
他稍微动怒下真气略有异动,声音大了一些,导致整个地窖都充满着他的浑厚声音。
哐当!
突然一声轻响,婢女手中的匕首落地!
灵儿整个人一下瘫软到地面上,在焰将军那怒意越来越浓的目光中抬头看了看冷冷看着她的萧沙,又看了看焰将军,突然‘哇’的一下哭了出来“不要,我不要这样……”
嗯?
“灵儿你……”
焰将军刷的一下起身,重重怒火已经毫不犹豫的展现在脸上“你这是做什么?还是心软?”
“我不要这样……呜呜……”
灵儿红着眼哭着,边哭边道“十一祖,我们不打了好不好,我们赢家再回到大秦好好生活好不好,我们不和他们争,不争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说着她转头看向萧沙“你也是,虽然灵儿不知道你是谁,但是……都死了这么多人了,我们罢手好吗,天下人都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天真”“天真”
一瞬间,焰将军和萧沙都冷哼一声,异口同声的吐出同样的话。
确实天真了!
这女婢经历事情不多、人也是天真的年纪,可是即使是凤翎当初都没吐出过这样的话,生活在神州世界的人多少人在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世道险恶,不争之人只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软弱者只会落入强者的掌控中。
经历数个世界,酣战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