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听说郁远宿醉到现在也没醒,无论如何也要去看一眼。
裴宴觉得自己有点失策,冷冷地看了胡兴一眼。
胡兴几不可见地朝着裴宴点了点头,立刻上前帮郁棠带路“我刚才已经去看过了,郁公子昨天就喝过了醒酒汤,可能是这些日子太累了,所以躺下就起不来了。”
漆器铺子,夏天是囤货的季节,也是铺子里最忙的时候。
加之郁博自从有了大孙子,对铺子的事就没有从前上心了,很多生意都交给了郁远。
郁棠点头,笑着对胡兴客气了一句“你辛苦了”,急匆匆地去了郁远歇息的厢房。
三木正坐在小马扎上给煨着药的红泥小炉扇火,见了郁棠等人,立马就站了起来,道“大小姐,胡总管让人抓了药,说等少东家醒了就给少东家端过去,是养胃的方子。”
郁棠有些意外。
胡兴没等她道谢已笑道“大小姐不必和我客气,我和大少爷也是好友,照顾他是应该的。大小姐只管放心和三老爷上山,这里有我派人看着呢!”
郁棠笑着朝他颔首,还是进去看了一眼。
满屋的酒气,郁远裹着薄被呼噜噜睡得正香呢。
郁棠用帕子捂着鼻子走了出来,这才真正放心,对胡兴笑道“那就麻烦您了。要是他醒了之后觉得不太舒服,就让他歇一天,等我晚上回来了一起用晚膳。”
胡兴连连点头,吩咐留在这里照顾郁远的阿茶“记得让灶上做些好克化的吃食。若是大公子有闲暇,就带着大公子在周遭转转,钓个鱼什么的,别让大公子等得心急。”
阿茶恭敬地应“是”,倒惹得郁棠一阵笑“这是我们郁氏的老家,我大兄从小就常跟着我祖父回来小住,他难道还要阿茶带路不成?”
胡兴见她展颜欢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笑道“我这不是怕大公子无聊吗?”
郁棠嫣然。
裴宴趁机道“你小时候也经常回老家吗?回来都做些什么?我看田庄前面的小河有好多小孩子在钓鱼,你小时候在河边钓过鱼吗?”
郁棠和裴宴并着肩,一面往外走,一面笑道“我小时候皮得很,祖父常说我是猴儿转世,加上那时候他老人家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倒不怎么带我回老家。我父亲又是个见不着我就心慌的,在我记忆里,有限的几次回老家都是被父亲抱着,别说去河边钓鱼了,就没有落过地。反而是这两年,父亲让我跟着阿兄学习管理家中的庶务,我回来得比从前多了。”
郁家的老宅不过三进,两人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到了大门口。
村里鸡鸣犬吠,郁棠听着还挺新鲜的。
她深深地吸了口早晨清新的空气,望着停在门口的骡车,迟疑道“我们要坐车过去吗?”
从郁家的老宅到他们家山林的山脚,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裴宴“嗯”了一声,道“还是坐车会方便点。”
郁家通往山林的是条土路,虽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可裴宴依旧嫌弃它灰尘大。
郁棠看着裴宴雪白的细布衣衫,很想让他回屋去换一件,但想到裴宴每次出场时的着装,她又把这话咽了下去。
她由青沅护着上了骡车。
裴宴想了想,也跟着坐了上去。
这还是郁棠第一次和裴宴坐在一辆车里。
她有些不自在地朝里挪了挪,转瞬又想到昨天晚上两人告别之时的气氛,脸火辣辣的红了起来,又朝里挪了挪。
裴宴也有些不自在。
他是第一次这样和个女孩子挤在一个车里。
也不知道郁棠会不会觉得他太娇气。
南边的女孩子都觉得北方的男子有气概,就是因为北方的男子喜欢骑马,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