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殁了?
狱卒想了半天,迟疑着说好像是上次来看她的女子。
看她的女子?看她的女子只有一人,就是秀怜。这里是随便什么人能进的么。秀怜薨了?怎么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薨了?自己尤没有从这个震惊中回过神,眼前依稀是秀怜嚣张跋扈,娇嗔怒骂的年轻容颜,最后一次见她,她说“宁朝夕,别爱上他,爱上他就是万劫不复。”这是不是说她后悔了,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太深,太深含义的意思会让她理解为秀怜是被人杀人灭口的。秀怜那么爱司夜离,为了他可以不惜一切,甚至赌上自己,她又怎会舍得死呢,就算失去了孩子,可孩子绝对不是她的全部,一个会以孩子为筹码的女人或许在失去的时候有过悔恨,毕竟那也是她身上的一块肉,但绝不会是世界末日。秀怜死得太突然,在朝夕还没想清楚这当中的缘由时,坊间已经盛传出她害死秀怜的孩子,逼得秀怜崩溃自杀一说,连得狱卒每日里看她的眼神中都有着恨不得将她即刻处死的心都有。她知道凤衍并非要她死,只是他想做什么她确是未知的。
就在她以为会被外界的压力逼得凤衍不得不对自己采取措施时,狱卒竟然宣布将她放了。这是她无数天来听到最好的消息了,他们虽然没有对她用刑,但精神上的压迫和折磨是无形的,能够活着离开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只是她走得太过顺利,心底有隐隐的不安,凤衍至她放出来都再未来过,他不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到底为什么放她,朝夕走得很是坎坷,深怕他们是骗自己的。
从顺天府衙出去,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无边无际的墨色中没有星光没有月亮,暗沉的好似泼墨的水。就着衙门口高挂的两盏灯笼下,昏黄的光束外,有个半明不暗的人影站在角落里,一如往昔般穿着最寻常的官服,只站姿微微有些奇怪,不过她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哪里会注意到这些。见到她望着自己,绽开唇角,笑意蔓延开来。在那样阴暗的天里,他的笑那么暖那么真实,就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她眼角有点涩,被光晕染得朦朦胧胧。能在自己劫后余生第一个见到的人,多少都有点感动。她眨了眨眼,笑意融在眼底,刚要踏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小姐,小姐。”芷澜半带着哭腔从街上奔跑过来,尾随着她的还有象征相府的轿子。她梭巡了一圈,司夜离并没有来,来的是伯恒,几双眼睛都盯着她,她自然不好意思再看叶裴。叶裴似乎也看出了她的顾虑,轻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所有的话都不需再言喻。她福了福身,作为感谢他搭救的谢礼,他漠然颔首,目送着他们离去。
朝夕拍了拍芷澜来扶自己的手,“没事,回去再说。”
“夫人,府中出了些事相爷不便来接,还请您随奴才回府。”伯恒恭敬而客套的说着,看了眼叶裴的方向,终是没再说什么。
朝夕点了点头,等到了相府门口果然看到门上挂着素匹,来到了院中也是个个都神色凝重,看她的眼神中带着忿恨和敌意。她又累又脏,伯恒本意是让她先去梳洗休息,待一切妥帖后再说。朝夕执意要去冬凝阁看看秀怜,她仍是不信的,除非亲眼看到。今夜是秀怜薨逝的第二天,府中灯火通明,伯恒拗不过她,只能领了她去,一路上就听到背后有人对着自己轻声指指点点,说着害死了人还敢去,也不怕秀怜来索命之类危言耸听的话。她没有做过亏心事,心里自然不怕,秀怜就算要找也不是找她,否则她就不会这么平平安安出来了,这一点显然没有人在意了。
走得近了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哭声哀戚而悲鸣,这是冬凝阁中的人在为秀怜送最后一程。她才恍然感觉到秀怜真的离开了,再不会撕心裂肺的哭诉说自己有多爱这个男人,再不会假意曲逢的说要与她和好,再不会将她的花打烂甚至是处心积虑要害死自己了,突然之间没了这个大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