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各色各式的袍服也是常见,但能穿出官家风范的却是不多,再说他们打开门做生意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行差踏错一步将会是万劫不复,自然小心翼翼,谨小慎之。
“小七姑娘,这些南晋人……”余下的话在訾夙的冷漠一瞥中全数吞回腹中。
“好了,麻烦解决了就不要再想太多,穿上戏服该我们上场了。”递上怀璧中的艳丽胡裙,目送着她步入更衣室。对着身后的菩桃道“看清楚那个衣着别致的男子吗?他是南晋太子的表哥成邑,又名成邑大将军,他的战名早在外,却是鲜少有人知道他就是轩辕澈的左右手,凡是他在的地方几乎就是轩辕澈必在之处,而其余几人也极像是传说中的风雨雷电。菩桃,你去查探下,怕是这次所谓的南晋使臣来的就是轩辕澈,在东燕和西凤战事吃紧的这个节骨眼上他前来又会有什么好事。”
“是,主子,若真是轩辕太子,主子需要回避吗?”
“他应该一时未必能认出我,我们往后行事需越加小心些,且看他这么秘密前来是为何事再做打算。”
“春花带露满园香,乳燕双双绕画梁。好景偏逢人烦恼,几回思母又望郎。”这是《女驸马》全本唱词的第一段“春风送暖到襄阳”的合唱,随着歌声的缓缓诵出,随之而来的女驸马冯素珍衣衫广袖,虽是女子身段,衣着间却全是英气逼人的风流倜傥,一颦一笑竟是大将风范,素衫都掩不尽其绝色风华,凝眸处如泣如诉,婉约柔情,却竟又是一个女子对命运无奈捉弄的悲凉,眉宇深处悲苦惆怅难郁舒。
广袖轻搭在腕间,众声每人一段唱道“春风送暖到襄阳,西窗独坐倍凄凉。亲生母早年逝世仙乡去,撇下了素珍女无限惆怅。继母娘宠亲生恨我兄妹,阿爹爹听信谗言变了心肠。我兄长被逼走把舅父投靠,上京都已三载也无有音信回乡。心烦欲把琴弦理,又不知李郎我那知音人现在何方,现在何方?绣起鸳鸯难成对,何日里能与他比翼飞翔?”
朝夕哀哀低沉的唱道“忽听李郎投亲来,怎不叫人喜开怀。任凭紫燕成双对,任凭红花并蒂开。怎比得我与他情深似海,莫奈何男女有别咫尺天涯。相当年与公子同窗共砚,我二人心相印有口难开。生身母看出了儿女心愿,与李家结秦晋定下了同偕。在京都与李郎分别数载,喜相逢、欲畅叙……”
訾夙道“父遭陷害回乡来,三间茅屋避祸灾。奉母命到襄阳前来借贷,早知你家嫌贫我宁愿饿死也不来!”
朝夕道“纵然是二爹娘将你得罪,也不能抛却了小妹待你一片真情。”
訾夙道“正因为丢不开贤妹的恩和爱,与你只两相争我不愿退婚!怕只怕好姻缘要成泡影。”
朝夕道“生生死死不变心,清风明月做见证,分开一对玉麒麟,这只麒麟交与你,这只麒麟留在身,麒麟成双人成对,三心二意天地不容!”
与原先的热闹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这出戏一出场就摒除了奢华繁丽,反而清新淡雅,没有了浓烈的脂粉味和华丽喧闹的歌舞,有的只是女生男相,男生女相这样别出心裁的夺人眼球,以及唱腔上深厚的功底,每一个字里行间的韵味都恰到好处,每一处委婉的神韵都揪动着人心,令人不自觉深陷其中尤不知。
迷离的琉璃盏下,摇曳的红绸丝毡,一双双极近极远的瞳眸,以及那因着先前吊起的热闹氛围尤未散尽,依是在奔走的小厮,依是在为自己拉票的姑娘,也有往来于堂中挎着竹篮劝说多买些鲜花的侍女来捧自家主子的场。
场外热闹的场景却是与场上的氛围不同,几位演员屏气凝神,掌中浸湿手汗,尤其是几位虽是配角却在自身挂上牌号的女子,谁不想出风头,只怕这《女驸马》不好唱,喜欢的客人不多,至少在一段唱完后,台前晋选他们的竹篮中依旧是空空如也。
歌声已响起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