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她不得宠是世人皆知的事,谁都可以将她踩在脚底下,谁都可以肆意辱骂她,谁让她是天下女子的耻辱。可是,众位看官如今看来事情反倒不是那么回事,谣言当真只是谣言,依他们看国相与其夫人感情甚好,而那位夫人也没有外界说的那么不堪,比起其他富贵人家的小姐来一点架子都没有,顶着浓烈的太阳依旧毫无怨言的帮着他们做事,做起事来非但不扭捏且非常利索,这说明也是惯常干过活的,否则怎会轻而易举。再说从这位夫人的举止修养上皆是大方,一个女子能做到宠辱不惊已是不易,又不会揪着自己的过往在众人面前羞愧抬不起头,若非夫妻恩爱又怎能使她毫不介怀?看来倒是京城里的那帮长舌妇多操心了,平白添了些许怨妇,整日里的操心别人家事,人家夫妻可好着呢!
话说朝夕哪里知晓这帮人的心思,也压根不知司夜离带她走这一趟是想要替她正名,下次回去京城里对她一贯倒的言语也是时候该改改了。她倒是心宽一点都不介意别人怎么说自己,起初刚成亲时京中对她的流言最甚,几乎天天有人围着相府的后院墙外谩骂,更有甚者大着胆子往里丢石头,要不是相府的府卫拦着,估摸着还有人想要翻墙进去,那些人里有些是受过司夜离恩惠的替他不值,但还不至于群情激奋,有些则是本就慕名爱慕他的女子,挑起事端的则是些打着‘替天下女子羞愤’之类云云的粗衣妇女,无非是指责宁朝夕失贞,要将她架起来烧死什么的,搅得相府外每日都有一大批围观的群众,也搅得他不甚烦扰。本以为春暖阁那位会听到流言蜚语受不了而特地叮嘱了府中封锁消息,且日日驱逐这些闹事之人,但时日久了总归会有闲言碎语的传出去,他本也无意替她处理这些事,也绝非闲得慌,但那日闻听府中的丫鬟说溜嘴让春暖阁的大婢芷澜听了去,既是芷澜听了岂有不说给宁朝夕听的理,而那丫鬟不是别人正是伺候甄儿和秀怜的如珠和如意,两人状是无意说起,实则是算准了芷澜经过的时间路线,府中这点争宠的小把戏还逃不过他的眼,只是他懒得计较所以一贯的纵容他们放肆。他撩起眼皮翻了页纸,提笔头也不抬的继续在纸上写着批注,指骨分明的指尖笔锋遒劲的镌拓着,示意流锦继续说下去。
流锦倒不敢有所隐瞒,言词间颇有丝揶揄的笑意,道“那位主子同您一样,正喝着茶嗑着瓜子,闲暇间翻翻话本子,忙的很,哪有闲功夫听人说自己的流言,怕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呢,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累得大婢芷澜说得半天口渴,喝了好几盅水,她却是嘴里一直忙着嗑瓜子,难得能空出几个哦字。”
这时司夜离倒是有些看不过去了,她怎能同自己比,她那是闲得慌,可自己这是忙得没时间,居然还被属下给调侃了,司夜离眉头微皱,彼时对朝夕尚未改观,搁了笔抬头认真道“她就没有别的话说?”对于她的反应他无不惊讶,似乎也是太过淡定了,要有怎样强大的内心才能做到全然不在意呢。
“确然只是这么个态度,还说了一句。”想起芷澜在院中学宁朝夕样子给其他丫鬟看,那模样估计也该是半分不差了,只有那样从容的女子才能做出如此的举动。只见芷澜佯装将话本子往桌上一搁,丢下最后一颗瓜子皮,撩了眼窗外漫不经心道“你若走在路上被一只疯狗给咬了,难不成还要咬回去不成!”至此芷澜只得灰溜溜的再不提此事,这事在春暖阁倒是传开了去,引得院中小婢人人拍手称好,就是说与府中其他婢女听时据说惹得甄儿和秀怜脸色颇为难看。估摸着那位心中是知晓怎么回事的,也实在是懒,借着丫鬟的口将话传出去,既拐着弯骂了人还不脏了自己嘴,如此一来也折损了甄儿和秀怜两位主子的面子,毕竟话是丫鬟说的,他们被个丫鬟给侮辱了却不能侮辱回去,心里别提多憋得慌了。至于府外之人她也确然没将人家放在心上,别说没那份心思,就是有这点容人的肚量她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