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愧疚的闭了闭眼,她性子骄傲,若非不得已实难拖累别人,如今不但帮不上忙还要人来照顾,心里多多少少都是愧疚的。
“说的什么话,如果觉得是亏欠那就赶紧好起来,老夫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明明是伤感的话被陈三正正经经一说倒有几分玩笑味来,引得晚晚也浅浅的弯唇笑。
“知道了,徒儿还要照顾他人,没把师父的本事都学到手又怎肯轻易放弃,师父可不许藏拙,徒儿还等着学成了悬壶济世呢。”
“得,志向倒是高远,能从老夫这学到本事的人是不少,但要学好学精可非容易之事,没个好身子就想揽这活,可是不行啊。”陈三说罢在晚晚手腕上施了几针,又在她头顶和耳后分别施针。
两人闲谈间开了几句玩笑话,晚晚现下虽精神不济却多少神智有些清醒了,施了针也帮她止了吐。她眼皮沉重,有一搭没一搭的望着帐中众人,她自己的身子她知道,已是一日坏过一日,说那些话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宽慰别人罢了,终究不忍待她至亲的老者伤感,她能做的实在不多,暂且缓解这悲感的情绪,有这么多人陪在她身边,纵使有那一天的到来她也会唇角含笑的,无憾了。
医女要帮晚晚换衣服,司夜离领着众人来到帐外。陈三对于司夜离身边多出来的医女多看了几眼,并未怀疑。将结论告知于他“体温依旧高的吓人,用了许多方法都退不下去,呕吐的情况也没有好转,吃进去的汤药根本连吸收都没有又被全数吐光,这样下去身体损耗的很快,迟早会被拖垮,只能再换换其他方子试试,但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朝夕的心里一沉,没想到晚晚的情况远比她想的更为糟糕。别说晚晚是个女孩子底子弱经不起折腾,便是个男子也迟早会被掏空的。她凝望着浩瀚的天幕,点点星辰遍布其上,偶有亮光照在她暗沉的眸子里,如有璀璨星火一闪而逝。从前她不信命里传说,但若真有神灵,她希望晚晚能好起来,如果一定要付出代价,她愿代她来受,良善之人不该命运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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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说尽人事听天命。所谓听天命,必定是要任何方法都用遍了方可放弃。在朝夕看来不尽然,所谓方法有无数种,又怎知必定用光。她从前爱看话本子,看的除了男女之间爱的缠绵悱恻,生死离别,还懂得一个道理,话本子中的情爱故事终究是写书之人臆测出来的假象,或美好或悲伤,同样也可以将死人写活将活人写死,这种就叫扭转乾坤。现实中没人能有扭转乾坤的本事,可不试一试又怎知不行?
那夜她辗转反侧几欲无眠,搜肠刮肚的想着各种办法。她平日里杂书看的不少,要用时却方恨少。次日一早她就候在陈三营帐门口,恳请由她去照顾晚晚。有个熟识的人照料着她,便是她什么都吃不下,精神上都会安慰许多。陈三哪里知晓她是谁,素日又繁忙,大臂一挥准了,只当她是与晚晚关系交好的医女,交代她一些注意事项,连同着一起照顾晚晚的那名医女向她学习。营地人手紧缺,陈三是巴不得有人能自告奋勇站出来,当即欣慰的点点头,这个女子甚有作为,适当的时机他要找个机会提拔提拔她。若陈三那个时候就看出来朝夕的面容,兴许给他借个胆他都不敢这么做,那往后的许多事也就不会发生。事实是没有如果,佛家讲求因果,有因才有果,哪里来那么多的如果呢。
朝夕再去找晚晚时她已然醒了,不知何时醒的,又或者睡了太多,浑浑噩噩间无甚白日黑夜的区别。她出了许多虚汗,连被子都是汗湿的,身上却是依然滚烫如火,一点消温的意思都没有。朝夕取了干净的棉衣想帮她换上,晚晚平躺着目光无焦距的望着帐顶,脸色苍白。朝夕折了帕子想帮她擦汗,她却伸出手来阻止了她,只轻轻扣着她袖沿,许是怕沾染上她,很快就又抽了回去。
“没事的,哪里来这许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