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明玉似水,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眼前。那一刻阿月停止了呼吸,她不知该有什么反应,她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像是被吓到般,又似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她一定是在做梦,不,她不信。如果还能有咸湿的眼泪,已被大海融入其中,如果还能放肆的大哭,她想问老天为何要对她开这种玩笑。她努力了那么久,筹谋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要回西凤杀了司夜离,可没想到他竟一直都在她身边她却不自知。难怪他的身上有白檀香,难怪她会莫名的排斥他,原来一切早就呼之欲出,是她被他的面具所惑。那个人一直都会武功,渝州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来呢,叶裴不过是个幌子,是用来替他掩盖身份的,而他则换了个身份接近刘同。难怪他说与她的目的相同,是她一直没想明白,如今想来他早就说清楚,枉她还自作聪明。那他救她是认出了她?不,他没有认出她,如果他认出只会杀她而非救她了。呵呵呵,为何此刻她只想笑,放肆的笑。他们从陌生到相识,再从相识到相许,最后终究还是走向了陌路,也只能是陌路。她可恨自己此时手中没有刀,若是有的话她必定毫不犹豫的刺向他,哪怕与他同归于尽。因为遇见了他,让她那些爱慕痴心就都变成了笑话;因为遇见他,那些过往甜蜜就都幻化成毒药,灼伤在她的伤口上,再一次生生撕裂。怎会不疼,可疼入骨髓,好像也就能忍受了这种背叛带来的屈辱。她也只是个平凡人,怎能原谅那些过往,怎能遗忘那些残忍的毒杀。那些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有人知道,唯有这份复仇的坚持日日夜夜支撑着她活下去,每每想到那时她眼睛受了伤,脚也不能走,拼命从辛大娘手上逃出来,却在跌倒后碰上他时,那种恐惧的心情,害怕被发现再次杀害的惧怕,如今想来却是那么的平静。原来她早就不会再绝望,从她被大火焚身那日起,倒在血泊中死去的宁朝夕早就同她的孩子一同消失在天地间,留下来的只是阿月,为复仇而生的阿月,仅此而已。
女子眸中只剩下了怨毒和仇恨,就那么不加掩饰的暴露在了司夜离眼中。他不知她为何会有这种神情,仿佛是在看到他脸孔的那一刻就有许多情绪不停闪现。难道他们以前认识吗?他又哪里得罪她了?
刺痛自脸颊一闪而过,当她指甲刮过他的脸,他知道身份再瞒不住她,只不知天底下有多少人认得他,而他又是否要杀了她。
噗。流锦自身后将阿月劈晕过去接于怀中,他也不知主子怎么想的,这个女子都看到了主子的脸他竟都没下手杀她,那他只好将人给带回去。
到得第二日晨时,海面上凛冽的风吹得稍好些,连雾都吹散了些,众人正满怀欣喜的以为天气好转时,却是有船员前去刘同房中禀报,那时刘同正起床穿衣,听闻船员神色焦急说出事时脑中一懵差点没站稳,等他们一行人来到货船时,只见货船上原本装满了木箱的货物此时已空无一物,只余留下一滩海水和一个被修补过的窟窿,刘同甚至还来不及震怒,司夜离已率先发难道“刘公,此事还请你给我个说法,我的货悉数去了哪里?”
刘同回答不出,只听得师应与劝解道“夜公子还请息怒,您的货不会无缘无故在海面上消失,您看这么大的窟窿该不会是附近有海盗出没想要掠劫我们的货物吧?”这种事不是没有过,墨河通往最大的两个国家南晋与西凤往来商贸,却也同时衍生出去通向余临小国,若说海盗出行抢夺附近商船那是稀松平常,所以一般行走商贸要通往海运必是找有实力的大漕运,一来未免损失降低,二来也可提防恶劣天气带来的灾难,然而此次他们出行那么多船和人,甚至联合三大漕运,却还是未能避免货物被劫带来的损失,这让人岂是震惊能形容。
“这些早在出行之前应当就料想到了,如今发生了事只能说明你们未能在防守上做好准备才会让人有机可乘,还要再来狡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