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两从五台山出发,一直走了二十多天,才来到幽州城下。好家伙,幽州城下,竟然有长长的和尚尼姑队伍,等着检查入境。
他和旬儿虽然出发得早,神会大师提前预判到朝廷的动作,架不住人家是后来者居上,比他们爷两更早地来到幽州的和尚、尼姑大有人在。
妙空排在队伍尾部,陆续还有和尚、尼姑排在他后面。妙空放下旬儿,翘脚往前边看,数数,一个两个三个···数了一会,数不明白,太多了。
他扒拉前面的那位,那位还在轻轻地敲击木鱼,诵经呢。他扒拉半天,人家没理睬他。妙空伸长手臂,够前面的人。
“人这么多,咋回事?”
前面的同门眼望前方,“一天放五十个。”言简意赅地解释。
张仲武对于佛教很虔诚,对于佛教众人他也是礼遇有加。可是自从朝廷颁布诏令以来,大批的和尚尼姑蜂拥而至,来到幽州。
一开始他可不是大开城门放人进来,奈何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不想还俗或者说是还俗之后无处可去的僧侣尼姑们都朝幽州来了。
有不少还是国外的僧人,龟兹、胡族、高句丽等外来的僧侣,这些国家相隔甚远,再者说他们回去路途遥远,家乡的亲人多少年音讯已无。再回去生存都是问题,户籍都没有。
武宗大刀阔斧的灭佛运动可把僧侣们坑哭了。妙空席地而坐,让旬儿坐在自己腿上。到了城墙下面,早一天晚一天进城都好说。
使者来到河东藩镇,柳叶亲自出城门迎接使者。朝廷派来的人是天子旨意的传达者,不能怠慢。
柳叶私人宴请使者,何进作陪,近来主要精力都在赈济灾民事务上,本着不能铺张浪费的原则,自己掏腰包宴请使者。
使者“圣上对于寺院清理工作十分重视,希望柳大人也要高度重视此项工作。过一阵朝廷会派遣督察组验收检查。”
柳叶礼数周到,谦虚道“大人所言,本官谨记在心。本官到了河东镇后,恰逢汾州遭遇蝗虫灾害,最近工作重心都在赈济灾民方面。对于大人的招待没能做到周到热情,还望大人多多体谅。等小弟有朝一日回到京城述职,登门拜访大人,届时在赔礼把酒言欢。”
这个年轻人身居高位,却不骄傲自满,目中无人。自己的官职比他低,他却谦逊恭谨,放低身段。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柳大人以黎民百姓利益为重,本官佩服。愚兄年长几岁,就以兄自居。”
官场上的人脉在于经营和编织,话语间关系就搭上了。兄弟的称呼亲切而且熟稔。柳叶也想好了,河东藩镇寺院整顿工作,一个五台山就够他喝一壶的。
人怕出名猪怕壮,谁让五台山顶着佛教圣地的光环呢,这里的僧侣尼姑清理整顿还不能操之过急。
他不想操之过急,奈何朝廷要求是雷厉风行,要的是结果。而具体的执行者,更注重的是过程。
平和稳妥地,而不是粗暴野蛮地。所以柳叶要和使者搞好关系,让使者上下嘴皮一巴巴,正的反的他们的嘴巴厉害着呢。
天高皇帝远,对于藩镇的了解还不是使者的一言堂。柳叶这才越发感慨,官位不好坐,坐稳了更不容易。等回到京城,一定要和老爹讨教官场若干个执政秘籍。
老爹咋那么厉害,整个国家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就是朝廷运转的中枢神经。柳叶越发崇拜父亲,您的女儿还稚嫩得很。
他自我定位自己还很稚嫩,可是陪坐的何进看他却是招数老道。好像官场生存哲学,他天生就无师自通一样,长袖善舞,出手狠辣。
汾州的富豪贪官们让柳叶挨个‘抢掠’一番,竟然连一点波澜都没有。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嘴上的毛还没长齐呢。就把官场的老狐狸们玩弄于股掌之上。
何进端着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