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裕定定心神,勉强打起精神问,“仙翁,你说的太准了,我能不能拒收这批羊,这样的话我的寿命还有希望延长。是这样吗仙翁?
轩辕集犹豫片刻,对于李德裕的话他很想顺着他说,但是天意就是天意,人命不可违。
轩辕集犹豫的功夫,李德裕说:“仙翁,我是痴人说梦呢,即使我退还不要,既然说是给我的就是给我的,事实无法更改。我还是不要自欺欺人。”
李德裕知道自己是大限将要到来,事到临头,他反而镇定下来。想了想不禁笑了。真是有意思啊,轩辕仙翁刚刚说完自己要吃一万只羊,立马就有人给自己送来五百只羊,凑齐了一万只。
如果广泰知道自己好心好意送来的五百只羊,竟然和一个预言联系到一处,估计得要后悔死。
轩辕集留在李德裕的家里,负责给他开药,熬煮汤药。李德裕的病情并没有因为轩辕集的到来而有所好转,相反,他的病情日益沉重。
石雄出征之前,李念递交一份辞呈,辞官回乡。石雄挽留他,“走上仕途多难,你竟然弃之如敝履。你还是收回辞呈,等我回来在好好斟酌处理。”
李念谢绝石雄的好意,留下辞呈,单身匹马地从河阳出发,前往崖州。
李俭从扬州也递交辞呈,不等主官给以批复,挂印离开府衙。带着家眷赶往崖州。
江遥快马加鞭,陆路水路地并行,来到崖州,江遥一路上忧心如焚,毕竟李德裕年事已高,他不想柳叶留下遗憾。
崖州地处偏远。三拨人都是昼夜兼程,即使像李俭这般拖家带口,也是昼夜兼程。
李德裕的病情越发沉重,轩辕集的药石只是缓解李德裕的疼痛,并不能根除他的病情。李倚黑白地守护在父亲身边。
李德裕看着跟随在自己身边,一年多时间让儿子整个性情大变。他不知道该是欣慰还是悲哀。
“倚儿,你去休息,父亲好多了,这会。“李德裕躺在床上,腹部的疼痛让他额头虚汗直冒,现在是冬季,冬季的崖州外面比屋里要暖和。
轩辕集手捧汤药进来,“亲家,喝汤药了。“
一碗汤药喝下去,李德裕的疼痛缓解不少。院子里有车辆行驶进来,一位少年带着两个女孩走进来。
李德裕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李倚往外走,泪水直流。出了屋门,迎面和三个孩子碰上,李俭跟在孩子们身后。
李倚看到李俭,一声大哥出口,在说不出其他话语,只是回头指着卧室的方向,李俭拍拍弟弟的肩膀,他进屋去。
李倚一口气跑出去,朝着海边飞奔,这些时日他压抑的情感都爆发出来,跪在沙滩上放声大哭。
李德裕朦朦胧胧地睡着,药石止住了疼痛,暂时缓解让李德裕能稍微休息一下。恍恍惚惚间有人来到他床前,他还听到压抑的哭声。
李德裕睁开眼睛,地下跪着一群人,李俭和他的妻妾、子女都在地上跪着。李德裕抬起头,挣扎着要坐起身,一动后背的气就窜上来。
李俭爬起身,用手撑住父亲的头,他想要挤出笑容,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下来。三个孩子围聚在爷爷跟前。
“好孩子。“李德裕说,眼圈红了。他的儿孙都聚集到自己身边,他们来送自己最后一程。
李德裕悲喜交加,身子后仰晕过去。轩辕集在隔壁房间,听到这边呼喊爷爷、父亲,赶紧过来,取来银针给李德裕施针。
江遥一路打听找到江边,李倚哭的眼泡红肿地往家走。他低头走,怕碰到有认识的人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李倚。“有人喊他。
李倚站住,没有回头,他现在的心情沉重的和坠了铅块似的。江遥从后面赶上来,跳下马,李倚抬头看是他,二话不说,抱住江遥又是一通落泪,无声啜泣泪水湿透江遥的衣衫。
“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