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看向方棠,笑眯眯的开口“小棠,你放心,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方棠点了点头,只是依旧没让邋遢大叔离开,以防万一!
秦老气急败坏的指着几人,“我保证不会打扰小棠工作,行了吧,快松手。”
确定秦老不会捣乱之后,方棠拿过纸胶矾水刷了一点在纸面上,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了胶矾水的比例没有任何不对之后,这才开始了正式上胶矾水。
画芯正面向下的铺在工作台上,方棠用排笔蘸了胶矾水之后,动作快速却均匀的刷在了画芯背面……
“小棠这里有临摹的画,我也来刷刷。”秦老还是按捺不住的动手了,好在用的是临摹画,方棠调配的胶矾水也足够多。
等了半个多小时后,胶矾水逐渐渗透到纸张里。
“咦?”秦老不敢相信的看向方棠这边,明明是一样的步骤,自己竟然刷的厚薄不一不说,而且有些地方竟然没有刷到。
画卷有这么大,排笔一块一块的刷下来,两笔之间叠加处胶矾水就会厚一点,而有时候手不够稳,刷下来的时候不是笔直,就会留下一小块空余的地方没有刷到。
所以秦老发现自己刷的胶矾水,乍一看和方棠的没什么区别,可仔细一观察就是天壤之别。
方棠每一次刷一下,都是从上到下,笔直的像是用尺子丈量的,而且两笔之间完美的接合在一起,不会因为重叠导致刷厚了,也不会因为没有接上留有缝隙倒是这一小块没刷到。
“你这就是班门弄斧。”蒋老爷子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小棠的修复技艺能让宋濂平父子俩那么忌惮,肯定是因为小棠足够优秀,秦老头重新投胎学个几十年都不一定有小棠的功底!
想到这里,秦老爷子一脸与有荣焉的骄傲和自豪,这样的孙媳妇拿出来多长脸啊,多么年轻的修复大师。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蒋老老爷子,秦老再兴冲冲的看向方棠,“接下来呢?要上色了吗?”
方棠仔细的观察着画卷上了胶矾水之后的情况,确定画芯干透了,这才对着秦老道“还需要喷水上墙。”
看到方棠将画芯贴在空心板上,然后用喷壶打湿焖润后,秦老信誓旦旦的开口“这个技术含量少,我保管能做好。”
重复了和方棠同样的动作,可秦老却发现自己喷水的时候喷的不一致,导致有的地方喷多了,有的地方喷少了,“小棠,这会不会有影响?”
方棠转身看向秦老面前空心板上的临摹画,多的地方水都快凝集成水珠滴下来了,有的地方则是干脆没喷到,“受潮率不同会导致收缩程度不同,等最后拿下来时不容易装裱。”
虽然这只是细微的差别,可是对修复师而言这是最低级的错误,所以真正的修复古画之前,需要熟练掌握最基本的工序。
这也是当初卢大师对周界的教导,只不过周界却认为卢大师不愿意教自己真正的修复技艺,只是用这些枯燥的工序来打压自己。
方棠将工作台上的工具快速的收拾到一旁,然后将调色盘笔洗和各种型号的毛笔都拿了过来,右手边则是之前手工调配的古法颜料。
清冷的脸庞上神色转为了认真和严肃,这一刻的方棠再没有了之前的轻松,严谨的态度像是即将上战场的士兵。
工作间里只有方棠调色的轻微声响,用细毛笔蘸上了绿色颜料,方棠沉默了半晌,随后开始上色。
毛笔从外往里,从上而下,每一笔都是一气呵成的连贯,一笔接着一笔,画卷右侧的破洞慢慢被补上了颜色。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这是后来补色的。”秦老震惊的低喃,时隔千年,却没有半点的色差。
这一刻的方棠好似是千百年前广袖长袍的大画师,胸有沟壑笔底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