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没有挑拨离间之意,只是觉得关大人并不全然可信,太子殿下您想,关大人原先属于宫楚一派,如今在宫家没有明确倒向您的情况下,关大人依旧与宫家来往密切,一点也不见收敛,这难道不可疑吗?”
少府额头上冒出冷汗,
“臣以为,若是关大人一心向着您,一定会在宫家面前多替您说话,这么长的时间里,宫家就算是不同意,对您也绝不会是如今这般冰冷态度。”
“可是,现如今,宫家可没有半点要投向您的意向——”
杨晟打断了少府,
“够了!”
杨晟道,
“你可知这一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晟面色冷了三分,
“倘若不是为了能征得兵力,以此支援鄞州,加速大周与西青的谈判,能让宫家从边关撤下,因此对本宫心存好感,投靠本宫,本宫根本不会来,而这一切,都是太傅一字一句嘱托交代的,他在本宫和宫家其中,已经是尽心尽力,为本宫多番出谋划策,你不必多言,倘若再多言一句,你立刻给本宫滚回长安。”
少府跪在地上,心中挣扎许久,终于以手掌撑地,头磕在手背上,
“是,太子殿下。”
少府内心总觉得不安。
三公九卿里面,只有他和关大人关系不好,而其他人,似乎是更能与关无忘同心协力而非与太子殿下同心协力。
每每都是太子殿下将命令给关无忘,关无忘再转述给三公九卿,只要一说,那些同僚顷刻就能明白关无忘的意思,他却是三公九卿中的意外,他有时觉得他们听到的好像都是一样的东西,恍惚间又觉得那些人根本就是在借题发挥,用表面的东西掩盖住了真实意图。
尽管他们看起来全都如此忠心,且每个人忠于太子殿下,都有把柄和原因。忠心再为正常不过。
关无忘手握虎符的时候,也没有给太子殿下什么便利,那时美其名曰是防止元帝怀疑些什么。但后来,已经全然变样了。
虎符回到宫家手里,太子殿下本以为拽住有虎符的关无忘就是留住了兵权,而这份太子殿下梦寐以求的权利,在需求意识觉醒之前,就已经交出去了,似乎是急着赶着交出去。
在太子殿下要用兵权的时候就交出去了,说是巧合,却更像是和宫家早早商量好的计划。
这样的人,直觉只告诉他有问题。
但平日里,关无忘永远一副忠心耿耿,为太子殿下考虑的样子。让他也有些迷惑,自己看到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少府缓缓退出去。
杨晟只觉得屋子里极闷,虽然少府这般说话实在让他寒心,但是,他说的未必没有道理。
不防太傅,也总有别人要防,他确实留一张底牌给自己,他日若有变数发生,也可以应对变数。
杨碌跪坐在宣室殿中央,元帝就坐在上首,却是神思恍惚,面貌浮肿,旁边的宫人搀扶住他,让他能呈现一个正常的姿势坐在龙椅上。
而余宸与杨碌对坐。
杨碌面上的不屑显而易见,余宸只是若无其事地倒茶。
杨碌讽刺道,
“五皇子来此,该不会是因为大周御茶太好喝,在你们那种连草都种不活的蛮夷之地没喝过,所以才这么一遍又一遍热衷来此?”
余宸只是笑笑,
“西青是草原沙漠多过平原不假,但也并非寸草不生之地,大周皇宫里的御茶虽好喝,但总不至于让余宸失态,但余宸听说,大周有七个大州都是满地饿殍,尸骨遍地,食草根,烹树皮。二皇子,这般,才是蛮夷之地吧?”
杨碌道,
“你休要这般油嘴滑舌与本王狡辩,有事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