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多轻贱,为人鄙薄。
“我母亲已经年老了,垦请和尚下手轻巧些,不要让她太难过。”那张血污的脸上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请伪装我是失足坠死的。”
“老檀越不知道施主是修道人吗?”
“她就是一个很寻常的老妈妈,知道些什么呢?”叶郁冉笑了起来
“她甚至不知道,当年那个兴起强占了她身子的,是当今巨室叶家的家主。她在很小心地瞒着我,害得小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父亲是个忠厚老实的庄稼汉,只是发了寒热,才不幸离了世……”
窦方楞楞盯着叶郁冉和无明,他不明白在这种时候,他们为什么还能喋喋不休,又为什么,那个叫无明的和尚好像突然就变得默然了。
“施主为何不告诉老檀越呢?”无明低下头问“老檀越什么都不知道吧。”
“和尚,你还年轻,平生未见人情如何。”在满地的疮痍中,叶郁冉苦笑环顾四顾,摇头“世家很脏,这天下也好不到哪去。母亲在小塘村养了一群鸡鸭,养了两条大黄狗,在那里,在我的庇护下,她可以无忧无虑,什么也不知道的活到老死。”
“她不会想知道的。”叶郁冉说“母亲已经很老了,我不想再让她烦恼了。”
隔着几丈远,无明看着叶郁冉低下脑袋,似是出神了。
他没有求饶,也没有声嘶力竭的威胁,鼓吹自己寿吾叶氏的身份,来期许赦免。
不该是这样。
杀人不应该是这样。
无明想起叶郁冉刚才的眼神,想起他说起自己母亲的样子,心底莫名地酸涩了起来。
他想起叶郁冉的妈妈,那个年老的妇人颤巍巍抬着米筛,脚下围着一群嘎嘎乱叫的鸭子,坐在炊烟下等他回家的样子。他有妈妈在等他回家,自己真的能抬起手来杀他吗?
他本不该想,却还是莫名想了。为什么,就连无明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好像只是听到母亲两个字心底涩了涩,又好像是怜悯,怜悯自己的第一次杀生……
在他心里,杀人不该是这样的……
远处。
在漫长的死寂中,窦方紧张咽了口唾沫,喉头干涩。
他忍受不了这种寂静而漫长的漫长,就像一柄镰刀悬在头顶,一寸寸,一寸寸地缓慢下坠。它离脖颈还很远,但所有人都知道,它总是会坠下来。
当窦方再也无法沉默,想直接索要一个痛快时,白衣的僧人突然抬头,沉声开口。
“我可以不杀你们。”
窦方瞬间狂喜。
“但活罪难逃。”无明继续开口“我需毁却两位施主的肉身修为,以儆效尤。不知如此可好?”
叶郁冉和窦方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欣喜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请稍作忍耐。”
无明合十一礼,当他走到叶郁冉身前,突然,叶郁冉腰间的传信玉圭轻轻闪了闪,俄而,一个娇媚的女声悠悠飘了出来。
“兴许是我在妓馆里的相好。”柔媚的放荡女声中,三人面色都有些不自然,叶郁冉无奈偏过脸“和尚,我……”
“贫僧替施主遮掩了吧。”无明尴尬低下头,而在他俯身的刹那,叶郁冉突然笑了起来。
不对!
远处的窦方悚然一惊。
“我说过啊,和尚,你还是太年轻了。”
叶郁冉在地上的身形倏忽破灭,如同一个飘忽的幻影,在电光火石中,一道淡淡的虚影出现在无明身后,手中乌芒阴邪夺目。
寒光入骨,在将灭魂钉刺入他泥丸宫后,看着无明瞬息灰白的脸色,叶郁冉真正放声大笑了起来。
“对了,忘记告诉你。”
他抹去脸上的血污,脸上挂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戏谑
“我娘亲,她在我出生不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