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祟是什么?”白术并不回身,他轻声问了一句。
“人死之后,如果有阴地存在,一丝真灵不散,又恰巧与死前的六气相合,游魂就会变成诡祟。”
她对白术摇摇头:“诡祟很少的,我是第一次见,我听阿姐说,它们是杀不死的,而且自己也不能走。”
“听起来,真像是地缚灵啊。”白术皱眉,“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谢梵镜眨眨眼,乖巧点头。
“阿姐还告诉我,诡祟如果能在白天现形,它就有谲域了。”
“谲域?谲域是什么?”
“我忘记了。”谢梵镜摸摸脑袋,似乎这个辫子让她很不舒服,她悄悄看了白术一眼,又低下头,“那个时候阿娘还要给我喂饭,我记不清了。”
“嗯。”白术点点头。
“走过去,还有一段路,那边还有一处膳房。”
他对谢梵镜笑笑,坦然接受小女孩眼底的崇拜:“吃饭的地方,我都很熟的。”
遮住天日的累云渐渐散开,温煦的金光洒在膳房上,淡灰色的炊烟从瓦上袅袅升起。
白术最后回身看了一眼,转过头。
郑大叔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东西,是不能被称作人的怪物……
他带着谢梵镜左拐右转,不知过了多久,小女孩儿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要丹药吗?”谢梵镜缩回手,“那里有很多。”
白术有些惊愕地望过去,谢梵镜手指的地方,是一尊小小的石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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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膳房中。
剁肉的声音骤然停歇,老妇人站在灶房里,面无表情。
老妇人面前,是一锅翻滚的沸水。
模糊的肉块在其中载沉载浮,说不清的诡异与阴森。
老妇人脖颈僵直,身体如抖筛剧烈颤抖,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儿子……”
尾音被拖得极长,老妇人身子并没有动,头颅却像蛇一样径直偏转过去。
像木偶一样的人盯着自己后背,机械开口。
“红糖鸡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