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在背上。
“我今天穿得可是白衣服。”
他哼哼一声,把羊士玄往上提了提。
“夫人,尊夫还未死。”
他走到貌美妇人面前,略微低头示意“他在昏迷前叮嘱在下,要我在他醒来这段时日,护好二位周全,城中活尸无数,还是跟我暂且避一避吧。”
“多谢公子!”
貌美妇人听到此句,面上泛起喜色,她武道孱弱,甚至看不出白术与她一般,都不过胎息上下。
“只是……”美妇咬着贝齿,欲言又止。
“羊先生并非是我相公,妾身夫君是太州燕家的子弟,国朝光禄丞。”
她望向满脸错愕的白术,急切道
“公子的恩情,妾身夫君定有厚报!”
“厚报……暂说吧,羊先生已给过我了。”
白术虚指妇人怀里的男童“这小公子,不知是谁?”
“他叫燕柏,是妾身的小儿子。”
美妇望向怀中男童,再难自抑
“天幸我儿未有大碍,不然妾身,真不知道要如何同夫君交代了。”
妇人眼睛微红,娇娇怯怯,一时间,白术反而面无表情。
而在两人交谈时。
蓦地,蹲在地上,一只只数蚂蚁的谢梵镜身子一震,惊恐抬起脑袋。
她扬手洒出一片水光,将白术和母子二人罩住。
问也不问,就用真炁裹住三人,闷头狂奔。
白术还未回过神,就被真炁扯住,像断线风筝般,远远飞出去。
“怎么了?”
周遭景象如流光般,在眼前一晃而过,白术勉强回过头,对谢梵镜喊道。
“嘘!”
小女孩把手指竖到唇边,额角沁出冷汗。
“它来了。”
谢梵镜压低声音,对白术悄悄说道。
哒!
哒!
哒!
轻巧的步伐,如闲庭散步般,隔着老远,悠悠传来。
面容方正,身穿华丽金袍的男子踱步走来。
它的发髻一丝不苟,连指尖都修剪的整整齐齐,衣衫上没有丁点尘土,更不用说血渍。
若不是那对森白的瞳孔,它几乎与生人无异。
是他?!
白术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这位,正是汾阴城洗剑阁中,那尊名副其实的金刚。
第四境……
白术双手微颤,指尖深深刺进掌心
它蹲在羊士玄造成的深坑下,探头望去,发出嘻嘻的怪笑声。
近百丈外,不敢再动的谢梵镜不自觉屏住呼吸,汗珠从她额角一滴滴滑落。
它蹲在深坑前看了许久,久到,让白术以为它似乎永远不会转过来。
在几人暗自松了口气,悄悄挪动步伐时。
突然。
金刚活尸陡然偏过脑袋。
那双森白的招子一点点闪过,最终,投在白术等人藏身的所在。
妇人捂住嘴巴,死死不让哽咽声传出,一时间,三人尽皆失色。
“开!”
谢梵镜不管血流如注的鼻子,小脸涨紫。
那层虚幻的水光,在加持下,又厚重了三分。
在岑岑冷汗中,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金刚活尸缓缓移过头。
“看错了么?”
深坑上,活尸用干哑的嗓音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