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头,大脸,在湖绿色的纱罗袖里,露出一对肌肉壮硕结实,浑似移山力士般的好膀子!
高墙一样的黑影牢牢罩下来,铺天盖地,白术怔怔抬起脑袋,即便不是第一次见,心头还是升起高山仰止的巍峨感。
神屋山,玉夫人——
奇肥非壮,又高又大,这位善养面首的奇女子足足比白术高出了两个头,身形巍峨无比,仿佛一座移动的肉山。
现在,她脚下踩着两个红彤彤的,仿佛风火轮一样的大圈圈,悬在半空,脸上带着一股似是羞怯,又似是哀怨般的神情,羞羞答答,仿若一朵带露的巨型霸王花。
白术心底咯噔了一下,整个人登时垮了下来。
“白哥哥!喝!”
“不喝。”
“喝。”
“不喝。”
“真不喝?”
“不喝。”白术摇头“我就是饿死,死外面,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喝你一滴酒。”
铁骨铮铮的话音虽然微弱,却透露着十足的骨气,玉夫人娇怯的笑容猛得僵住,这个脚踩风火轮的奇女子定在半空,脸上的神情也一点点,扭曲了起来。
两人的对话虽短暂,但还是惊动了不少人,不远处,一个鹤发童颜,面皮红润的老者缓缓转过身,他拄拐的双手用力握紧,额角青筋,狠狠跳了跳。
“毛远公?怎了?”有相熟者见老者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不由得困惑问道“出甚么事了,你家夫人又出去偷人啦?”
“放屁!我与夫人情比金坚,哪由得你这泼才在这胡说八道!”那被唤作毛远公的老者先是回身喝骂一句,旋即摇摇头,脸上泛起深深忧色“可惜了,我的船……”
“什么?”
“我跟南华宫的木道人赌斗了三次,才把这艘宝船赢了回来。”老者一脸苦相,用脚剁了跺地面“偏偏,才到裤裆里没捂热几天,又要白白丢掉!”
“金刚寺的地界,佛子的法会。”相熟者将目光转向对峙中的白术与玉夫人,疑惑道
“玉夫人有几条命,敢在这里闹事,不怕死吗?若惹出不快来,就算是神屋山祖师亲至,也救不了她!”
“怕死,你可太小看她了。”毛远公嘿嘿一笑“你是不知,在我们南土那片,玉夫人……却是还有个唤作虎头神的诨号!”
……
“你真不肯?”
另一面,光焰大放,玉夫人脚下两个风火轮呼拉拉的转,轰隆隆的雷火声震彻云天。
“小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僧人怎能饮酒?”白术淡淡拱了拱手,致意道“我知晓夫人想说什么,但往事种种,我都已经不记得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就当作散去云烟,对你好,对我来说,自然也好。”
声音在空气里停顿片刻,场中落针可闻,在众目睽睽下,玉夫人沉默了下去。
“好,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玉夫人冷笑连连,伸手狠狠一握“小白,别怪我不留情面,这是你逼我的!”
几丈远,那个脑后摇动九色光圈的人影,却只是将手一点,显出一层净光护住周身,对言辞间隐含的威胁,并不以为意。
“我劝夫人三思。”白术淡淡笑了笑“我——”
嗡……
微微的蜂鸣声陡然响起,光影一转,白术未出口的话,也被生生咽了下去。
“四月十三日,晴,和玉玉去她最喜欢的浮丘山,我弹了琴,玉玉很开心,于是我也很开心呢。”
在玉夫人掌心,捏着一枚淡黄的古玉,在那里,白术看见自己面带微笑,一字一句温声开口道。
“五月十四,阴,和玉玉去天荡泽,那里有最好吃的水藕。”
“五月十七,阴,和玉玉去南边的水榭放纸鸢,玉玉笑起来很好看,我很喜欢看她笑,于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