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如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程嘉懿忽然冷笑了声“我们在这里想这些有什么用?反正我们不可能对别人这么做,也不可能让别人对我们这么做。”
说是这么说,可心底隐隐的忧虑爬了上来,仿佛那些诡异的藤蔓一般缠绕上来。
另一辆车上,三组长和七组长坐在一起。两人谁也没有找到大部队的喜悦,他们的胳膊搭在大开的窗口,迎着夜风,随着车辆一晃一晃的,看着墨黑的窗外。
“老三,你当时怎么想的,怎么就就扑过去了?”七组长看着窗外,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萦绕很久了,他自己在心里设想了各种各样的答案,甚至设想过如果当时是他,他会不会扑上去。
“没想。哪有时间想。”三组长道。
夜风继续吹拂,开车的司机抬头看一眼后视镜,后视镜里的两个人的面孔隐在黑暗里。
“当时,扑上去了,也没有反应过来。”三组长停了一会道,“子弹打中我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死,觉得死也不错。死了,就什么也不用顾虑了。”
“现在呢,如果再有一次?”七组长转头,看着三组长问道。
“谁知道呢,可能还会扑过去吧。死其实挺容易的,活着才不容易。”三组长无所谓地道,“我挺佩服咱们老大的,小小年纪,你知道么?”
三组长转头,“我躺下的时候还看到咱们老大,她举着枪的姿势真帅气,子弹打进去了,她的手都没有抖。当时我就想,为她死值得了。”
“咱们老板厉害着呢,你们没有看到,她一拳就打死了一只变异老虎,还有……”开车的司机忍不住,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狼山的那次战斗。
“咱们老板还参加过打仗呢,真是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有人亲眼见过了,对面楼顶上机枪突突突地扫射着,他们的人一排排倒下了,咱们老板就那么冲上去了。”副驾上的人也忍不住道。
三组长和七组长全看着那人。
“真的,要是我也会替咱老板死的。”副驾上的人继续道,“后来我们都看到弹孔了,密密麻麻的,天啊,要是我,腿不早软了。”
“谁不腿软?那可不是不怕死就能跑过去的。”司机跟着道,“身边人嗖嗖地就倒下了,死了,那么远,大操场的,一点躲的地方都没有。”
“诶,你说咱老板当时害怕不啊?”副驾驶的问道。
“这个……”司机迟疑了下,“不怕吧。”
“不可能吧,咱老板也才多大。肯定也怕。”副驾驶分析道。
“肯定不怕。”司机忽然肯定道,“我可听说后来老板头上身上全是血,她撕开了一个那么壮的大个子,内脏血什么哗啦啦流了她一身。”
司机手离开方向盘,上下比划了下,再扶在方向盘上,“咱老板尸山血海里过来的,死神都不敢找她。”
两个人添油加醋地开始吹嘘程嘉懿,你一言我一语的犹不过瘾,又凭空制造些内容,一听就没发生过。偏偏二人说得过瘾,三组长和七组长听得也竟然觉得很享受。
这些明明不可能的事情要是放在程嘉懿身上,听起来还真像模像样。
话题终于被渐渐扯到了每个人都关心,却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晶体上,然后渐渐消音。
车队在黑暗里行驶着,每个人的内心也都渐渐沉浸在黑暗里。
青山监狱坐落在半岛的最北部,是半岛最冷也是最荒凉的地区之一。
这里一年十二个月里,有五个月是真正意义上的冰封,尤其是当西伯利亚的寒流顺着北极风暴一起席卷而来的时候,白毛雪和着西北风,足以让在户外劳作的人冻僵。
监狱距离边境所在的海岸线只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