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
华嫔又吩咐她撤去周围的人。这才向秦王一一道来。她本和墨尘的母亲同属一个部落,部落战败后死者达成,幸存的多是一些孩童,流离失散到其他地方,公主隐性改名建立了自己的青楼酒肆,又到各部落去打听他们的消息,又将当年的幸存孩童努力聚到一处,她和宫染便是当年被其他牧人收养的婴儿。公主一心要复仇建邦,耗尽一生心血,却终因操劳过甚而英年早逝,他们便听从墨尘公子号令。墨尘奉母亲遗命,带着他们部分人到了京城。而她和宫染因为样貌出众、性格伶俐、官话较好,被公子使了手段借着西域进献的名义进了宫。而她也不负公子所望,一举得宠,不过一年的时间,便从一名番邦进献的美人到了独居长恩宫的华嫔。
华嫔泪眼盈盈道“既然公子将沙月珏给了王爷,王爷便是察木斯尔的主子。察木斯尔是对着真神、对着公子发过誓言的,绝不敢有半句谎言,也不会有半点异心。刚刚冒犯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秦王点头,虚扶了一下“你起来吧。孤也不知道墨尘给我玉珏的用意。你对墨尘一片忠心,只是刚刚也,也过于鲁莽了。”
华嫔并未起身,继续道“沙月玦是我们部落的圣物,见玦如见主。京城中我们的兄弟姐妹也有三十多人,在西域还有一百多人,都会如我一般听从王爷号令。”华嫔再次拜倒“只是,察木斯尔有个冒昧的请求,还请王爷成。”
“你说来听听。”
“族中人才济济,察木斯尔并非天人之姿,还请王爷赐我一死。”
“你地位尊宠,又何必一心求死?”
华嫔凄凄笑了两声“去年秋天,公子亲自送我进了紫禁城。都说我享尽荣华富贵,不怕王爷见怪,这宫墙内的日子于我而言却是度日如年。想着公子抱负,我撒娇卖痴、曲意媚上,横冲直撞的也到了嫔位。可如今,公子孤零零的一人死在他乡,我只想随公子而去,黄泉路上也好伺候公子,回西域的路上公子也不至于太孤单。”她说完已经泪流满腮。
秦王陷入沉思。
太子和薛可用过午膳已然回城。今日是上元节,两旁的街贩已然准备起来。花灯架子已经搭好,或奇巧精致,或高耸如云,或栩栩如生,想必晚上一片争奇斗艳。
太子去肃正堂换过衣服,又到抱朴院叮嘱了一趟。
薛可连连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到时随着兴儿去就是了,我会带着阿六的,也会让影五他们跟好的,我坐马车,不会乱跑的。殿下快去吧,今日便是街上人多的很,再不出发,就是东宫的车辇也过不去了。”
太子闷闷道“真的不陪我上万花楼?”
薛可好笑,男人孩子气起来真是不管不顾的“好了,明年,明年再说吧。今儿个就等你下了万花楼咱们去赏灯,岂不更自在?”
太子想想也是,点头道“那我过去了,阿六,记得给娘子穿暖和点,手炉也多拿两个。”
连阿六都觉得太子是有点婆婆妈妈,点头应是后忍不住朝薛可吐了吐舌头。张嬷嬷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瞧瞧,自家的小主子也知道疼人了!
兴儿坐在马车外面,看着街上的人也有点头疼。上元节怕是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了。傍晚时分,府衙前已经罗列了盗窃、口舌、争执等轻罪犯人。府尹当众一番教化,从紫禁城传来快马黄衣,传口赦,复决遣,特令放罪。罪人、家属及旁观者皆山呼万岁。之后,月色华光,花灯宝炬从紫禁城开始,随着宫人的击鞭之声由远至近点亮。一时数十万盏灯节次亮起,真真是“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亭台楼宇,贵家府邸,商家街铺,乃至深巷小院,门前莫不以花灯纱幔绣帘装饰。这一日又是朝廷钦定的“不设禁日”,这一日,男女老少都在街上,行酒玩乐,吃食逛会,玩笑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