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光即将逝去的瞬间,德拉诺看到莱纳教官提起了佩剑,对准了疫医的身影。
“白昼……”
沙哑的嗓音回荡在四周,那利刃如千万缕阳光般射入了疫医的胸膛。同时,几条漆黑的触手刺穿铠甲插入了教官的腹部,向两侧疯狂扭转着,直到彻底撕开了一条猩红的裂隙。
莱纳!德拉诺被那刺鼻的血腥味彻底唤醒,他极力想要喊出对方的名字,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运动起来。
他冲到了疫医的面前,挥起短剑斩断了那些令人作呕的触手,浑然不顾对方的袭击,右手高举向头顶,朝着那破碎的天花板扣动了扳机。
轰!!!!哗——
火链在天花板炸出了一道裂隙,枪管再也无法承受那强大的爆发力,如同炸药一般整个爆裂开来。
滚烫的碎片刺入了德拉诺的手臂,他半睁着眼向上望去,寻找着那唯一能击败恶魔的“武器”。
然后,在烟雾散去的一刻,光线照亮了二人的身躯,不只有那些木块上的火焰,而是真正的阳光。
惩罚降临在了恶魔的身上,那些断裂的触手在背后疯狂地蠕动着,企图想要遮住那耀眼的光线。
“给我……安分一点!”莱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抱住了那些扭曲的黑影,如同锁链一般紧紧缠住了疫医,直到阳光一点点地灼烧着他的皮肤。
“给我退后!”逐渐被火蛇吞没的莱纳朝依然存有意识的队员们喊道。
“这是命令!只有我的神性能束缚住这头野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着,在那佩剑的顶端张开了一面散发着白光的密网,向后延伸着,将教官自己和那燃烧着的身躯紧紧捆在了一起。
“这只是个开始!!”透过那团火焰,疫医忽然张开了口,如同咆哮一般朝德拉诺喊道,“月之种已经被埋入了地下,我们会找到那姑娘的,用她的血唤醒沉睡的种子……噩梦已经降临了……”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那片被阳光笼罩的区域只剩下了莱纳一人,除此之外还有一具焦黑的残骸。
可火焰依旧不肯退去,被子弹点燃的碎木迅速燃烧了起来,如同流星一般带着火光坠落在地上。
“长官!”德拉诺跑去想要将莱纳扶起,可在他蹲下的那一刻却发现教官的腹部已经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那些原本被包裹住的内脏碎裂成了一团,表面已经被烈火烧得焦黑。
“疫医已经死了,我们这就带你离开!”
“别!”莱纳强忍着痛苦向他喊出了一个字,眉头渐渐舒缓,露出了无奈的苦笑,“太狼狈了……公会太远了,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吧,就算逃出去也无法挽救了。至少……至少别让我妻子和女儿看到我这番死相。”
“杰特……”
“长官,我在这……”杰特扶着迪诺的身躯走了过来,泪水止不住地低落在胸口。
“给我一支镇定剂,还是……有点痛的……”
杰特擦去了泪水,从包里掏出了那小巧的金属注射器,刺入了教官的皮肤。
“谢谢你……带上我的徽章,快走吧,大火很快就会吞噬这里。告诉我的女儿,他父亲加入了纳格修斯天空中的繁星……”
“遵命……”德拉诺点了点头,取下了莱纳胸口的银色徽章,转身扶起迪诺,拽着杰特一同朝通往楼上的大门跑去。
在离开疗养院的瞬间,杰特挣开了德拉诺的手臂,跪倒在地上,拳头不住地砸向地面。
“该死,该死!!!废物!!!”
那红色的金属护手几乎被捶得变了形,像是捶击着自己的倒影。她的悲痛不断地膨胀着,辱骂着、哭嚎着,直到完全化为了愤怒——一种对自己失望至极的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