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时间,转眼而过。第二日清晨,颜飞卿等人相继下楼,与秦不二等人互相见礼。
宁忆则坐在独自坐在门外醒酒,一手捂着额头,问道“我昨晚喝了多少?”
站在他旁边的李玄都伸出两根手指。
宁忆问道“两坛?”
李玄都叹气道“准确来说,是两缸,客栈的存酒都被你们两个喝完了,真乃海量也。”
宁忆晃了晃脑袋“难怪我觉得自己就像从酒里捞出来的一样。”
李玄都道“昨晚你和石无月斗酒,石无月先手作弊,通过“移经错脉”之法将酒逼出体外,后来你也有样学样,弄了一地酒水,你们说是喝了两缸酒,起码有九成的酒是被你们浪费掉了。”
宁忆捂着脑袋“这么多酒,足够喝死一头牛了。我都不记得上次如此肆无忌惮地喝酒是什么时候了。”
李玄都的神情有些复杂。秦素嘴上说不管他,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满屋酒气,秦素就变了口风,说酒这种东西,百害而无一利,什么喝酒喝出了潇洒意味,喝出了大风流,都是胡说八道,喝酒之后醉态百出,出丑还差不多,不喝才是好事。李玄都自然唯唯诺诺,点头应是。
宁忆没有运转气机驱散酒意,只是依靠身体自行化解,还有些享受这些宿醉的感觉,问道“石前辈呢?”
李玄都指了指韩月身后背着的那口大箱子。
宁忆了然,站起身来,往客栈二楼行去,再回来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衫,身上的酒臭被一扫而空。
一行人在略作收拾之后,继续动身赶路。
此时距离白帝城只剩下不足四百里。
……
白帝城,永安宫。
此地位于白帝城中地势最高的永安山上,在此可以轻易眺望城外情况,极为适合督战指挥,当年大名鼎鼎的蜀国先主也是病逝于此,留下了白帝城托孤的千古佳话。
如今永安宫成为了青阳教的总坛,也是天公将军唐周的居处。
在永安宫深处有一座空旷大殿,殿内悬挂着各色轻纱,殿内的地板上、穹顶上、梁柱上、墙壁上贴着各种符箓,符箓闪烁着金色光芒,使得整座大殿变得金光熠熠,好似满堂贴金。
在大殿正中位置,还有一座石门,说是石门,其实只有一个以长条石块砌成的门框,类似于一个牌坊的物事,在两根支撑石柱上面上刻满了各种晦涩符箓。
“牌坊”的最上方刻着四个大字“天光开鉴”。
此时这座牌坊前站着一名女子,披头散发,光着双脚,披着法衣。她的右手握着一柄七星法剑,剑分两面,一面黑色,一面白色,剑柄位置则是被塑造成一个阴阳两鱼的形状,在剑首位置更是镶嵌了一块奇异玉石,仿佛一只碧色眼睛。她的左手则握着厚厚一沓符箓,不断有符箓从她手中飞出,却不落地,而是自行悬浮半空,围绕着她缓缓转动。
待到女子手中的符箓全部散尽,忽而有风平地而起,将女子的法衣吹得猎猎作响,一头青丝疯狂乱舞。
这便是方士与武夫的区别,若论正面交手,方士如果没有各种法宝,根本不是武夫的对手,可方士的用途却是更广,若是换成一名武夫在此,就算是天人境大宗师,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建成一座永固的“阴阳门”。
随着女子以手中法剑指向“牌坊”,牌坊的“门洞”中生出一片蓝色光幕,仿佛是一面水幕,波光粼粼,然后就见一道黑影从“水幕”中浮现,似要通过这道门户跨越数千里的距离,直接来到此地。
在女子不远处,披甲的天公将军唐周扶刀而立,脸色凝重。
下一刻,那道黑影完全浮出蓝色的“水幕”,不是人,而是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表面黑亮光滑,绘着各种诡异图案,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