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不爱的人,丢掉就好了(2 / 3)

都没听进去,她抱着牌位悄悄流着泪,泪流没了,干在脸上僵僵的难受。可她心里更难受,酸胀疼涩什么感受都有,她想放声大哭,可眼泪都流干了,还能怎么哭。

这不是寒未辞第一次看女人哭,真哭,假哭,悲伤的哭,高兴的哭,可怜的哭,可恨的哭,形形色色,看得多了,心就麻木了,哭惊不起他心里丝毫波澜。

可这一次不一样,他看着江长兮,这种无言的悲戚,这种无声的痛彻心扉让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的阿娘抱着他,鲜血止也止不住的样子。

寒未辞有些慌了神,他微微弯腰,张开双臂虚环着她,手碰她的肩头,又不敢碰:“你,你别难过了。”

小心翼翼的安慰轻轻响在她耳边,江长兮以为她不会哭了,可眼睛胀得厉害,眼眶微热,眼前朦胧一瞬又清明,清清晰晰他的脸。

泪珠子从眼眶里跌出来,顺着脸颊滑下,寒未辞就像只容易受惊的兔子,手忙脚乱翻了袖子里的帕子出来给她擦,语气佯装的不佳:“怎么还越说越哭了。”

江长兮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委屈,突然有很多话想说。理智告诉她不能跟寒未辞说,可她张了张口,还是说了:“阿娘说,父亲是爱我的。”

寒未辞手顿了顿,直觉告诉他,江长兮说的娘亲是她怀里抱着的这位,她的亲生母亲,江梁氏。

江长兮说的的确是江梁氏,她至今都记得娘亲的病榻前,娘亲跟她说这番话的神情,奄奄一息的灰败里只有在提及父亲时才有点点光亮。

江长兮看着娘亲温柔的笑,她也笑,嘲讽又可笑的色彩,声音又轻又远:“可父亲更爱母亲,更爱哥哥。就像人的十指有长有短一样,要允许父亲的爱分割得有大有小。爱是父亲的,他有权利将大的那份爱给母亲,给哥哥,有权利只将小的那份爱留给我。不能怨,不能怪,因为我也不是把最大的那份爱给了父亲,我最爱的是阿娘。”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湿了眼眶,她看着寒未辞,寒未辞模模糊糊地站在她面前,抿紧唇听她状似自言自语:“阿娘骗我,父亲不爱我。他不爱阿娘,他也不爱我,他的爱没有分割,完完整整给了母亲和哥哥,什么都没有留给我。”

江长兮在他面前哭,呜咽的自言自语就像困兽临死前的悲鸣,比无声的眼泪更能戳他的心肺。

寒未辞深深呼吸,心肝肺都咸涩得发疼:“那长兮的爱也不要分割了,完完整整的留给阿娘吧。得不到父亲完完整整的爱,能到长兮完完整整的爱,阿娘也会很高兴的。”

“骗人。”娘亲明明穷尽一生,都在期待父亲的爱。

“骗你是小狗。”寒未辞同她坐在软榻上,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犹如节节拔高不肯折腰的青竹,“知道我的阿娘吗?”

江长兮脑袋懵懵的,认真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南襄王世袭爵位,本姓寒。寒未辞的母亲就姓寒,原来是南襄王郡主,后战死沙场,追封为公主,世人皆称南襄公主。因南襄公主与今上同辈,如今应该叫南襄长公主了。

江长兮懵懵道:“南襄长公主?”

“对,南襄长公主。”寒未辞笑,“她死的时候还只是郡主呢。”后来她成了公主,又成了长公主。可寒未辞不喜欢,他宁愿阿娘永远都只是一个郡主。那该多好啊。

“阿娘自少年起便随外祖父征战沙场,立功无数,是大鸿第一个独掌一方兵权的女子。”寒未辞笑,谈起母亲时,他眸光灼灼,眉眼如水轻柔,半分嚣张戾气也无,仅剩下的张扬里也写满了有与容焉的骄傲。

然而这样耀眼的骄傲和轻柔,转瞬即逝:“只可惜,她后来爱上了一个人,被爱情左右,她就再也不是战场上那个飞扬肆意的常胜将军了,她败给了她的爱情。”

“我的父亲也许曾经也爱过我的母亲,否则她不会嫁给他。只可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