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脸来得这样快。
王婆子此话一出,随安侯的脸色跟泼了墨似的。
紧随其后的秀檀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她不明白为何姑娘妆箱里的香包会不翼而飞,但她可以确定王婆子是在扯谎:“侯爷明鉴。方才方长随同奴婢一同去倚芳阁,刚进去什么都没说,王婆子就扑过来说是她拿类蝎草害的夫人,如今却说是我们姑娘指使的,这分明就攀诬!”
随安侯看向方长随,方长随冲随安侯点了点头,证明秀檀所言非虚。
可王婆子却说:“秀檀姑娘说话可要凭良心。纵然因为身体不好我只奶了姑娘几日,可我好歹也算是姑娘的奶婆子啊。我勤勤恳恳地为姑娘,姑娘却拿我家人的性命来要挟我给夫人的香包塞类蝎草,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侯爷,奴婢全家人的性命都捏在姑娘的手里啊,若奴婢不能替姑娘办妥这件事,姑娘就要将我那小闺女发卖到繁花似锦里去,奴婢实在没有办法了。”
“你撒谎!姑娘怎么肯做这种事呢。”秀檀气红了脸。
“秀檀姑娘,你可是老夫人身边过来伺候姑娘的,姑娘哪里会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若是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可怎么得了啊!”王婆子辩解道。
繁花似锦是什么肮脏地方随安侯怎么可能不知道,同样的他也觉得王婆子所说在理。若是让老夫人知道她一心维护的孙女私底下有这样肮脏的一面,老夫人不得对她失望死。
老夫人为了江长兮多少次同他母子失和,这是随安侯一直耿耿于怀的。
“请家法!”
见随安侯如此轻易就信了王婆子的话,虽早有意料,可江长兮的心还是冷的。
她看着上首的男人,即使上了年岁,可常年习武,身体健硕,随安侯看起来比不少同龄的同僚黑壮,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英姿勃发。
这样的男人比那些整日只知道窝在书房里之乎者也的瘦弱书生更容易让女人倾慕。
她的娘亲就倾慕这样的父亲,为他付出一世的真心,可到头来换得的只有过世这么多年依旧无法释怀的憎恶厌弃。
江长兮不知该替母亲感到悲哀,还是为母亲早早过世不必再忍受他这样的冷眼相待庆幸好。
反正她看着这样的父亲,只觉得好冷,心好冷。
秀檀一听随安侯要请家法都慌了。她不懂武艺没有矫健的身手,她护不住姑娘。
“姑娘,姑娘你快跟侯爷说,不是你做的,你没有做这样的事啊,姑娘。”
东苑都是随安侯和江吴氏的人,他们见随安侯动了真怒,根本不敢有半点耽搁,请家法来的速度很快。
随安侯府乃是武侯府,家法一向简单粗暴,便是一根有三指宽厚的长棍,打在人身上,就是一个成年男子都受不住的疼,更何况江长兮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家。
见东苑这群没眼力见的奴才真的请来了家法,而随安侯一把抢过家法来,看样子是要亲自动手了。秀檀急了,再顾不得跪着,直接拦在江长兮面前。
“侯爷,姑娘是你的亲女儿啊,你这是要将她往死里打吗?”
不管江吴氏心里究竟怎么想,此时也要拦着随安侯的:“侯爷,不可啊。”
对于江吴氏的求情,随安侯充耳不闻,可秀檀一个婢子也敢拦在他面前,让他十分不喜:“把她给我拉开!”
东苑里的奴才对随安侯自然唯命是从,更何况还有只听侯爷令的方长随,他上前一步,钳制住秀檀,直接将她拖开。
“姑娘,姑娘。”秀檀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悲切地喊着江长兮,期望她能快跑,至少要多开侯爷的棍子。
可江长兮没有,她一瞬不瞬地看着随安侯因愤怒而狰狞的面容,甚至都没有去看那根朝她挥舞来棍子,平静无波犹如死水一般的眸子竟看得随安侯发憷,就像灯火昏暗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