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碾过青板石,在空寂的街道响彻犹如闷雷一般。
江长兮掀开车帘往外瞧,视线所及,道路两边空寂萧条,茶馆酒楼门户紧闭,稀稀拉拉的行人皆口鼻蒙布,弯腰缩肩,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步履匆匆而过。
江长兮从未来过盘州,不曾见过盘州曾经的繁荣锦绣,可见到这般的场景,依旧觉得心有戚戚,悲凉至极。
盘州并无天水堂的分堂,庆松便在收治点附近盘了一处院子落脚,以便更快知悉盘州疫病的风向。而安早年出城接了朝廷派下来的医官,最先带他们去的,也是这收治点。
两拨人在街头不期而遇。
相比较寒未辞、相凉卿、秦世萧三人,安早年与江长兮相交不深,更多的还是听旁人道来,就连唯一一次较深的来往,也是发生在天水堂怪病时的事。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安早年认出江长兮的速度和诧异:“江姑娘?”
“安世子。”江长兮早就做好了同安早年碰面的打算,倒显得平静无波了。让她脸色的淡笑微微起了波澜的,还是医官队伍里的温大夫。
温大夫看见了她,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他对江长兮道:“知道姑娘定然按捺不住要来,老夫便自告奋勇,来助姑娘一臂之力了。”
随行的医官有太医府调来的太医,也有同温大夫一般毛遂自荐来的民间大夫,有经历过年前那场怪病的大夫几乎都认出了江长兮,倒还算客气地上前来打了招呼。
这圈子就是这么奇怪,看年纪,看资历,同样也看能力。甭管坊间流言对江长兮这个人是褒是贬,江长兮在怪病一事上展现出来的能力都让这些自诩为行业前辈的大夫们不敢小瞧,至少客气三分总是没有错的。
而一些不认识江长兮的人,左右一问知道有这么回事后,再一看江长兮这般年轻,第一个念头肯定是对方夸大其词了,但碍于大部分人的对她的客气,心里轻视,明面上的态度却不敢不客气。
这样的一群人聚到一块,一时也起不了大冲突,避免了不少的麻烦。
都到了收治点,自然要先进去看看病人,太医府派来主事的是一名正六品府判,除去温大夫,众大夫里就他资历最深,大夫用药一应事务自然由他调度,旁人也不敢多争。
待了解了盘州收治点内病人的情况后,休息一夜后便开始分配人手,部分留在盘州,其余人都将前往历州。
江长兮不急着跟他们进去,而是请了安早年一边说话。
“安世子,敢问南襄王爷如今可是在历州城中?”
江长兮上来就是这么一句,没有半点委婉和铺垫,倒是让安早年怔愣了一下,有些无语道:“江姑娘还真是直接哈。”
江长兮豁然一笑,她一点也听不出来安早年话里的试探:“长兮以为安世子如今要操持整个盘州,事务繁忙,应当没有空闲在此与长兮寒暄试探才对。”
就算被戳穿了小心思,安早年一点也不尴尬,倒是十分坦然地道:“你说得没错。那么安某开门见山,请教一下江姑娘,你为何如此在意王爷的去向?”
江长兮并没有多大的目的,只是想求个心安而已,倒是没有想到安早年会如此慎重。她突然意识到,也许寒未辞的杳无音信,是有意为之。
她斟酌了一番用词,道:“王爷曾救长兮于危难之中,也曾多次出手相助。王爷的恩情长兮铭感五内。如今历州城危,王爷身陷其中,长兮亦想为他和城中百姓略尽绵薄之力。”
江长兮说这番话时,安早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躲闪,眸里的光是坚定,也是真诚,不掺半点虚假。
而她的话里话外,流露出来的真心实意似乎也只在王爷的安危上,并无意窥探其他。
沉吟一瞬,安早年依旧保有谨慎之心,只答她:“王爷暂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