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大事都需要你自己拿主意。”
耶律隆绪转过身来,深深地望了萧绰一眼。
那样的目光像极了他的父亲,尽管眼神清澈却依旧可以掩藏千万种情绪。
“母后这话的意思是,要结束自己垂帘听政的生涯了?”耶律隆绪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这不是您的意愿,而是谈判的筹码。所以,儿子很想听一听您的条件。”
耶律隆绪轻轻拿开萧绰的手,踱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悠闲地一口一口的啜着自己最喜爱的奶茶,一副十分有耐心的样子等待萧绰的再次开口。
萧绰思索片刻后,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想要的一切母后都可以满足,只是……”
或说到一半,她忽然就犹豫起来。
耶律隆绪知道,只是后面就是萧绰的条件。
从记事开始,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如此恐惧。
即便是当年面对皇亲贵戚的刁难,她都没有意思畏惧。
可现在,她坐在那里局促不安,闪烁的目光不停在帐内流转,却不曾有半分看向自己。她的手紧紧地握住拳头,却依旧颤抖个不停。
耶律隆绪在心中不禁冷笑“因为在乎,所以才会紧张。到底还是妹妹在她心中的分量,更重一些。爱与不爱,差别竟是如此之大。”
“母后怎么忽然不说了?”
萧绰闻言,抬眼看向自己高高在上的儿子。
他是一头长大了的狼,嗜血啖肉是他的天性。
耶律隆绪平静的烟波下,藏着澎湃的暗涌。他的嘴角挂着笑,可眼中却皆是无情的冰冷。
这个孩子比他的父亲还要可怕……
萧绰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本宫只希望皇帝能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救一救你的妹妹!”
“妹妹?”耶律隆绪瞪着一双眼睛,十分诧异的问道“铁镜遇到什么事情了吗?生病了?还是木易那小子对她不好?”
“文殊奴!”萧绰赫然起身,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
自己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了,可他还是装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一再逼迫自己。
萧绰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咬牙说道“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面对自己母亲的恼怒,耶律隆绪十分淡定。
他放下自己手中的茶盏,走到萧绰身边小声说道“母亲,朕的兄弟姐妹不在少数。曾几何时,铁镜是我最疼爱的小妹妹。她与木易的婚事朕不满意更不赞同,可是母亲却偏偏独裁。所以,自她成婚起我们也就不再如小时候那般亲近了。”
“所以,你恨我,恨同我一切有关的人?”
“您是我的母亲,生育我、教养我的人。儿子怎么会恨母亲呢?”
“文殊奴,就算母亲求你好不好?”萧绰用力闭了闭眼睛,耐着性子劝说道“你是我的儿子,你有多大的本事我会不知道?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样子……”
耶律隆绪剑眉高挑,不禁笑道“母后当年为了辽国的大业,不是牺牲了一个铁镜吗?怎么?同样身为女儿,她木南荨就不行了吗?”
“你果然知道!”
“对!我知道!而且,还是我亲手将她送到大宋皇帝身边的!”
萧绰终于忍受不住耶律隆绪的刺激失去了理智,她早已顾不上皇太后的仪态,扑上去薅住对方的衣服狠狠地说道“耶律隆绪!你好狠的心啊!”
“这就狠心啦?”耶律隆绪冷笑着握住自己母亲的双手,继续说道“去年的今天,她曾无数次与您擦肩而过。可惜啊,您终究是没将她认出来……”
“你……”萧绰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骤停,黑暗铺天盖地的朝自己袭来。
她仿佛坐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文殊奴还是那个钻进自己怀中不停撒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