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太子殿下这几日频繁离开太呢。”作为神都当前最受人瞩目的一方,李重俊的一言一行自然会被人时时关注着。不光是镇国公主府,就连此刻的皇后宫中,也有女官正跟韦氏汇报着李重俊近来的动向“他很谨慎,每次都是悄悄出去的,低调的很,倒像是刻意隐瞒行踪的样子。好在皇后娘娘您英明神武,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招,咱们的人啊,一直都在暗中盯着,连一星半点儿都没有错过呢。”以韦氏如今的权势,莫说是整个后宫,就连前朝,插得进手去的地方也绝不在少数,区区一个太又能算得了什么。那位太子殿下自以为行事隐蔽,布置得当,却没想到他的每一步都被人牢牢地给看在眼里了,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哦?”手拿一柄新送过来的团扇,眉眼精致的韦氏正细细端详着扇面上大朵盛开的牡丹花,语气里不经意地就带上了几分心不在焉“说说看,他都去哪儿了。”也许是近来逼迫地太紧了一些,连那小子都感觉到不对了。他挑在这个时候出宫,多半是给自己找救兵去了。这一点,她丝毫不觉得诧异。她唯一感兴趣的是,以李重俊如今的身份,他会想要去找谁来帮忙呢?
“太子殿下当先去了以前和张柬之大人交好的几户人家,无非也就是朝中的一些文官清流。那些人的名字,纵然奴婢不说,想必娘娘您心中也大致有个数了。”眼尖地瞥见自家主子嘴角扬起的那一抹细微弧度,女官顿了一顿,这才继续往下说道“然后,太子殿下特意去了一趟雍王府,又于昨日前往了镇国公主府请安,大概就是这样了。”
“雍王府和镇国公主府?”原本正摩挲着牡丹花瓣的手不由地停了下来,韦氏挑了挑眉,似乎到这个时候才来了点兴趣的样子“他可真是病急乱投医啊,连这两家都不肯放过了。看来裹儿前些时日的行为让他受了不小的刺激,都开始慌不择路了呢。”正如女官所说,那些所谓的张柬之的故旧,她便是不问心中也自有个名单在。唯独李守礼和李令月这两个人,是在她的预想之外的。不过她好像是太高看了李重俊一些,这个名义上的儿子,手中所掌握的力量似乎远远不能够和自己相抗衡啊。
这两位的府上,是有什么问题么?女官的双眸中浮现出不解之意“娘娘的意思是……雍王殿下和太平公主,完全不用放在心上么?”只是,雍王自从入京以后,便有了逐渐起复的迹象,就连他那三个儿子,都被人屡次夸赞,说是极有才华。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他们难免不会成为新的一方势力,更别提本就在神都根基深厚的太平公主了。连她都觉得这两方不容小觑,为何自家主子一经提起就是这么一副轻忽不屑的模样?总不至于,是主子她自己轻敌了吧?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韦氏轻轻摇了摇团扇,神态却很是放松“先说说雍王府上吧。本宫知晓他们一家近来在朝中的声望不错,可那又怎么样呢?不过是陛下因着桃夭那个丫头,心有歉疚,想要弥补一下而已。他们终究是章怀太子的嫡系一脉,势头过盛,时间久了,总会出问题的。所以,本宫从头至尾就没把他们放进过眼里,也压根儿没想过要伸手打压。反正都是早晚会跌落下来的人物,又何必跟他们斤斤计较呢。再说了,”她精心描绘过的眼眸虚眯,透出一股子慵懒的凌厉“那一家子,素来就不是个有胆有识的,否则,当年又怎会任由自家唯一的嫡女进京而不闻不问呢?那帮胆小如鼠的家伙,注定成不了什么大事,即便是李重俊亲自找上门去,他们应该也不敢应承什么东西。你说,本宫平白浪费这个闲心干什么?”
细细思量了一回,又想了想自己曾见到过的那位雍王殿下的嘴脸,女官霎时之间就了然了“娘娘说的极是,是奴婢愚钝了。”那样一个谦卑又谨小慎微的男人,的确是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的。
“至于太平公主么……”韦氏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之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