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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卯时,午门之外。
在早朝开始之前,当赵俊臣下轿现身之后,顿时是引起了百官们的纷纷侧目。
目光之中,蕴含的情绪各有不同,有担心、有审视、有幸灾乐祸、也有意味深长。
毕竟,就在前一天,赵俊臣遇刺之事震动朝野,而行刺赵俊臣的凶徒好不容易被西厂抓获了,竟然又在半路上被人截杀灭口,这件事更是让朝野各方瞠目结舌、只觉得匪夷所思。
大明朝数百年来,类似的恶劣事件屈指可数,而赵俊臣身为这件事的主角,自然是备受瞩目。
在百官们的瞩目之下,赵俊臣的神色依然平静、举止依然从容,近乎与往日没有任何区别,仿佛完全没有受到昨天那场刺杀的影响。
对于赵俊臣的表现,朝中各方势力也是反应各有不同。
与往常一样,“太子党”官员们纷纷聚拢在太子朱和堉的周围。
远远看着赵俊臣的平静表现,阁老程远道冷声说道“装模作样!故作镇定!”
礼部侍郎陈东祥也是说道“这个赵俊臣,一贯就会装神弄鬼!”
“太子党”众人原本以为赵俊臣遭遇刺杀之后,必然会是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他们还期望能在今天早朝上看到赵俊臣的笑话,却没想到赵俊臣依然是平静如常,所以“太子党”官员们感到失望之余,也纷纷认为赵俊臣的平静镇定只是伪装出来的。
毕竟,他们扪心自问,若是自己遭遇了刺杀、险险逃掉一命,却绝对无法像赵俊臣这般镇定从容,但既然自己这样不畏强权的清流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像是赵俊臣这样卑劣的贪官小人又如何可以做到?所以,赵俊臣的平静镇定一定是、也只能是装出来的。
对于这个观点,“太子党”众人深信不疑,毕竟,如果否认了这个观点,就等于是承认他们还不如赵俊臣这个贪官了!
所以,听到程远道与陈东祥的言论之后,“太子党”官员们也都是纷纷附和。
在“太子党”众人的围拢之下,太子朱和堉刚开始似乎也想要表示赞同,但他随后突然想到了赵山才前些日子对自己的规劝,却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若是太子殿下您将赵俊臣视为大敌,那又为何不愿承认赵俊臣的诸般优点,对赵俊臣总是不屑一顾?若是太子殿下您对赵俊臣不屑一顾,认为赵俊臣只是一个卑劣无能的贪官,那又何必对赵俊臣这般执念?太子殿下,您若是真想要扳倒赵俊臣,就必须要承认赵俊臣的强大,并且还要清楚赵俊臣到底强大在哪些方面,否则您只会做出错误的评估,永远也无法实现目标……”
对于这些话,太子朱和堉刚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此时却不知为何突然回想了起来,所以他并没有附和其他“太子党”官员们的观点,反倒是看着赵俊臣的目光凝重了许多。
不得不说,虽然成效有些缓慢,但赵山才确实是在一点一点的改变着太子朱和堉的固有观念。
另一边,阁老周尚景看到赵俊臣的表现之后,却是隐隐有些赞赏,点头道“赵俊臣的城府心志,倒是愈加出色了……仅凭这一点,我朝其余的那些青年才俊们,就远远无法与他相提并论,老夫只希望他能将自己的才智用到正确的地方,有些时候,赵俊臣的做法有些过激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周尚景的这一番话,似乎是意有所指,却是引起了周围几位“周党”官员的注意。
吏部尚书宋启文小心翼翼的问道“阁老您的意思是……?”
周尚景看似昏花的老眼微微一闪,轻声说道“你们说,赵俊臣遇刺之事的前后,究竟是谁得到了最大的好处?”
周尚景的周围几人,皆是“周党”的核心官员,自然都不是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