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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贺礼名单上列于首位的太子朱和堉,方茹与张玉儿一时间皆是陷入了沉思。
“这已经是太子他第二次向老爷示好了!”方茹的表情颇为严肃,缓缓说道“记得前些日子老爷与崔倩雪大婚之际,太子就送来了一份贺礼,但只是一柄不值钱的金玉如意以及一本劝人向善的古籍罢了,那时候陛下亲自为老爷赐婚,太子他送来一份贺礼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否则就是故意与陛下难堪,并不能说明太多,最多也只是表示太子对老爷的敌意稍有降低罢了,但这一次……”
说话之际,方茹的一双杏眼紧紧盯着贺礼名单里的内容。
礼单上面,清楚标示着太子朱和堉的贺礼内容——“上品玉雕一具,高一尺、重八斤二两,浮刻三公鸡展翼;大小相同的上品明珠十颗;另有贺银一千两;”
方茹这些年来一向是负责管理赵府的库房与账目,对于珠宝玉器的价值也非常清楚,一块高达一尺、重达八斤的上品玉雕,市价至少是三千两银子,若是再由名匠出手雕刻而成的话价格还会再有上浮许多;十颗同样大小的上品明珠,市价同样是超过了一千两银子,再加上贺银一千两……这些贺礼加起来至少也是价值五千两银子。
太子朱和堉自然是不缺银子,不仅是每个月都有太子俸禄,还会时常收到德庆皇帝的赏赐,但他毕竟要养活东宫里面一大摊子人,平日里的开销也是极多,再加上太子朱和堉从来都不会使用非法敛财、受贿贪墨的手段,他手里的闲银必定是有限的,如今一口气拿出这般贵重的贺礼,却也算得上是下了血本了。
下了血本的贺礼,往往就是意味着示好,也往往就是意味着诚意。
所以,见到朱和堉的这份贺礼之后,也难怪方茹会面现震惊了。
另一边,张玉儿出身于勋贵之家,在这方面要比方茹更有见识一些,却是轻声补充道“这些贺礼,可谓是大有讲究啊……姐姐你看这具玉雕,说是浮刻着三只公鸡展翅之像,这是暗示着‘三公’之意,三公乃是太傅、太师、太保之位,可谓是百官最高荣衔,如今也只有周尚景拥有这般殊荣,太子这是期望老爷更进一步啊……还有这十颗明珠,古人有云‘明珠暗投’,却是把明珠暗喻为惜才之意……”
这段时间以来,方茹也发现了自己的能力见识较之张玉儿有着明显不如,明明是同样一件事情,但张玉儿就是能看出更多东西。
此时,听到张玉儿的提醒之后,方茹的眼神中有些怅然若失,只觉得自己对于赵俊臣的作用降低了许多,但转瞬间就已经恢复了常态,并没有让这一丝情绪干扰判断,只是点头道“这样看来,太子的示好之意已是非常明显了……呵呵,眼看到储君之位不保,终于是放下了架子与矜持,愿意与老爷合作了吗?就只怕是有些晚了!”
张玉儿曾经还是陈芷容的时候,就暗中为七皇子朱和坚办事多年,她的思维方式也与朱和坚有些相似,说道“却不知道老爷会是如何想法,但我并不看好太子能与老爷顺利合作下去,双方毕竟不是一路人,老爷的许多手段都是太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就算是暂时合作一时,也迟早会再次决裂。”
方茹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张玉儿的说法,但也没有任何表态,只是说道“今天晚上就把这件事情写到书信里传去花马池营,老爷的心中想法并非是你我能猜测到的,也许会另有决定也说不定……老爷他曾经说过,从来都没有永远的敌人,随着立场与情况的不同,化敌为友也是寻常之事。”
张玉儿见识了赵俊臣的诸般计划之后,也知道赵俊臣常有化腐朽为神奇、另辟蹊径的手段,于是点头道“姐姐说得有理,这般事情正应该尽快交由老爷决定。”
接下来,二女也不再关注太子朱和堉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