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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掌管五礼之仪制与教化贡举之法,所有的礼乐、科举、宗教、民族及外交之政,皆是这个衙门的职权范围,但它这一次显然没有做好工作。
至少,礼部衙门并没有事前统一协调好各国使者向德庆皇帝行礼的问题。
众位使节见到德庆皇帝之后,有一部分使节当即是大礼参拜,但另有一部分使节只是站在原地躬身行礼,几十位使节的行礼方式各有不同,这让场面出现了一些混乱。
但赵俊臣注意到,钱通身为建州女真的使节,这个时候却是毫不犹豫的向德庆皇帝行了大礼参拜,参拜之际的神情很是恭顺与虔诚,高声喊着“吾皇万岁”,隐约间还能见到他眼角处的泪痕。
这一支使节队伍,其实有大半人都是建州女真拉出来的,钱通也是众位使节的领头人物,原本有许多使节原本是不打算行大礼参拜的,但他们见到钱通的做法之后,也就跟着行了大礼。
这般情况,赵俊臣能见到,德庆皇帝自然也察觉到了,心中对于钱通不由是增添了许多好感,只觉得建州女真的这位使节很是诚心与恭顺。
尤其是钱通口中所喊的那句“吾皇万岁”引起了德庆皇帝的注意,按理说建州女真虽然是请降于大明,但钱通并不能算是德庆皇帝的臣子,这一句“吾皇万岁”无疑是有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意思。
于是,德庆皇帝不由是仔细打量了钱通一眼,隐约间觉得钱通的模样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见过此人。
不过,德庆皇帝对于钱通虽然是心有好奇,但他并没有马上与钱通谈话,而是等到众位使节行礼完毕后,开口问道“蒙古右翼鄂尔多斯部的首领乞颜,如今可在?”
见到众位使节之后,率先与乞颜进行谈话,也趁机向众位使节再次强调明朝大军这一次对于鄂尔多斯部落的辉煌胜利、展现明朝的天朝之威,这是德庆皇帝早就定好的策略。
随着德庆皇帝的开口询问,已是沦为阶下之囚的乞颜面无表情的站了出来,他一方面是心中羞辱,另一方面也是不了解汉人王朝规矩,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如何自称与作态,索性就垂着头一言不发。
德庆皇帝打量了乞颜一眼,就像是看着一条丧家之犬,表情间隐约有些畅快之意,缓缓说道“自朕登基以来,鄂尔多斯部落就屡次联合蒙古各部南下侵犯与劫掠,朕念及刀兵之事不可轻启,就一直都对尔等的猖狂与冒犯忍而不发,没想到尔等竟是不识抬举,把朕的宽容视为是软弱,得寸进尺、屡教不改!
到了今年,朕终于是忍无可忍、决意反击!结果又是如何?蒙古各部又岂是大明强军的对手?朕治下的大明江山,强盛昌隆已是不逊于太祖时期,又岂是尔等蒙古部落可比?哪怕是你们这一次拥有西方的准噶尔作为强援,也照样是一溃涂地,就连百年来窃取于大明的河套地区也彻底丢了,你自己沦为阶下囚,你儿子变成了刀下鬼,你的臣民也当了丧家犬,这一切全是因为尔等的自取其辱!早知道今日的惨状,当初又何苦来哉?到了现在,你心中可有悔意?”
说到这里,德庆皇帝冷笑着打量着乞颜,想要观赏乞颜表情间的羞辱与恐惧。
在德庆皇帝的注视之下,乞颜依然是垂首不语,但想必他这个时候的表情必然是极为难看。
但几位阁老听到这里之后,却皆是忍不住眉头一皱。
德庆皇帝的这一番话,听起来固然是让人提气,也趁机向众位使节宣扬了明朝的强盛与赫赫战功,但说到了后面,却已经有些刻意羞辱乞颜的意思了,这与他当初与众位阁老所议定的情况有了偏差。
像是周尚景与赵俊臣二人,这一刻更是心中警惕,他们很清楚明朝依然还存在着诸多隐患与弊端,并不似德庆皇帝所描述的那般强盛昌隆,今年的赫赫战功很大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