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山,人外人。何人敢称自己为善人?”
烈参人抿嘴道:“为何不能?都是修行者,逆行天意,哪个人手中没有几条人命?就算把天下的因果汇聚在一起,也只是纷争。你本该死去,却意外活了下来,这少年...”
干蝉道人清喉道:“善,是存在的,但只是相对于。我本该死去,可能是积攒的善意,让我再次见到天命之人,我在融于血云时刻,把所有魂力加持在了他的身上,以后你便见不到我真正的模样,我待见我相见的东西后,自然会退去。”
烈参人皱皱眉道:“你相见何物?莫非是十层神秘的存在?”
干蝉道人点头道:“正是,一声干蝉旱天下,当我悟出第一层意法,把第四层的地魂吸干,就算下了百日大雨,也无法润土,还好的是,在百年后,可以见到它恢复。第二声干蝉地溃,我没有把第四层作为基准,我踏上了巡游之路,那时的我还处于迷茫之中,看不见任何道法律定,唯有杀妖可以解除心中的叹然。我入了第五层,杀了所有的妖邪,但找寻不到可以除尽的根源。我以妖邪之躯化为大地,熔炼第二声干蝉,当领悟完成,地溃形成,妖邪尸体化为灰飞。第三次干蝉,我走出了山海,原先一把手掌把我镇入其内的身影,也随着那把斩开山海日月的剑隐藏而消失不见。”
“我在峡山,望见乌鱼;我在烂苹山,见到草葵;我在破败的山巅上,见到了哭泣的三生石...那是我最痛心的一刻,我怎么也没想到三声的泪,三生的魂,才是我追求的干蝉,我悟道百日,终得心法,我出山之时并无意向,但踏入山海之时,乾坤倒转。”
“那些低弱修士察觉不到这股血洒的时刻,一个冰冷的眼眸巡视山海,一指可杀一人,我别一杀下,溃散身躯,仅逃走一丝魂意融入还未成型的血云,我这就知道,残也是我的劫。而我第四声干蝉,正是我的空,我心中早已无所求无所欲,唯放不下那神秘的一指,那冒着紫气的古尸,还有来临的危机感。”
烈参人思索后,从腰间抓出一个布满铃铛的储物袋,轻轻晃荡,一个大嘴小头的娃儿飘出,他双腿化为一卷烟柳,点着他的眉心问道:“小娃儿,告诉我,有何灾事要发生?”
大嘴小头娃儿嘟嘟的吹动嘴唇,幼稚问道:“你愿意花费两次之一的机会,听我说吗?”
烈参人毫不犹豫点头。
大嘴小头娃儿猛吸一口大气,周围几里内的灵气都汇聚成水珠,吞入他的嘴中,他小肉腿盘坐,嘴中似在唱着摇篮歌,浓密的白乳光落下,他睁开小眼,轻道:“古言,山中有鬼,鬼因退避锋芒居于山后,如今山河病态,魂不归界碑,丝印干裂,裂缝入口百出,气息斑杂。百年前,妖魔鬼怪人争斗,死伤殆尽,有重蹈覆辙之势。开山之苦,开山之乐将现,古尸坐于第十层,他驻守山海剑心,因丢失剑灵修为不佳,唯有沉睡才可补充修为。时日,三巡后,方可开战。”
烈参人一听,眉头紧锁,问道:“三巡多久?”
大嘴小头娃儿问道:“你愿意花费最后一次机会问我吗?”
烈参人轻点指尖,把他收进储物袋中,呼出一口大气,这等消息有些震撼人心,但干蝉道人道:“我若没猜错,山海每月都会有一次巡视,是那若有若无的目光,那便是三月后。”
“三月?”烈参人问道,“三月的话,难免有些太短了,你见一切平坦,静观这巡视之目的降临再说。可能有所变化。”
干蝉道人闭眼休息一会,那妖邪们也临近,他挥剑杀之却被烈参人阻止道:“我在五层已经数十年,每日观测变化,你这样大杀只会打破平衡,让四层,六层都受到影响。看我面子,放它们这一次。”
干蝉道人低头看着血水下流的妖邪之山,微微点头,“既然烈参道友自有打算,我便不插手其内,但我要用血山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