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等优秀的人才,自然不能跟他们争夺道路,我们走另一边。”干蝉道人沉思少许,起身走到古树旁,往后看去,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我们以后会不会也会为了自己的痴念葬身道途,说实话,我倒是希望知道那个结果,但又怕看不到。”
他轻走回,看着那具古尸,想要给他下葬,但当他深处手指想要触碰到他的衣袍之时,有轻淡的烟雾从袍子种飘出,抬起干蝉道人的手指,示意不要如此。
干蝉道人收回手指,转身离去,这一去,怕是不知是否有人愿意给他下葬,李水山走了几步回到了原处,他心中也有类似的想法,但没有动手,显然干蝉道人更懂修道的艰辛。
三人走到古树的另一边,这里有一块压在树藤下的鹅卵石,不知道是哪位小顽皮放下的,要是细细看,这棵树特别像老村中间的一棵伴村树,相传凡尘之中每一个村里都有一个古老的树,有的可能是槐树,有的可能是杨树它们陪伴着孤独的村庄流走在时间长河,看着他人盛人衰,见证的东西都化为年轮转动。
这一转就是几年,看着的人脸都会记忆下来,等到百年后,见证了一个完整凡人的生死,叹息中,不是大风折断腰身,就是被人砍下枝干当做烧柴的木材,这倒是小事,树也有死亡的时刻,当根系不再扩散,丢失了生机,像是老人一样蹲下,慢慢的倒在草上,去抚摸大地。
走到古树旁,三人望着鹅卵石道“山诠老祖说,这便是一个村落的起始之地,凝聚百年生的希望,会送我们直达第八层。但,他也说,让我们看一看这名叫稻花村一百年的变迁。是否准备好?”
李水山点点头,慢慢的睁大了眼睛,烂竹沉默中嗯了一声。
干蝉道人轻轻的拿起那颗鹅卵石,只见眼前的一切像是化成烟柳,三人被古树吞入其中。
一个圆脸胖嘴的小男孩
穿着开裆裤,农家的父母轻轻的摊开手掌呼唤着他,让他慢跑着,这一跑,后面的父母就慢慢的化为影子飞速退后,一只小麻雀落在他的肉手中,他张开嘴巴呼唤着“小麻雀,飞呀飞”他嘟嘟的笑着,手掌摊开,把它丢到了天空。
天空骄阳四射,小溪里鱼儿翡润待捉,几个顽皮的孩子握着渔网在土路上奔跑,后面的小黄狗疯狂摇着尾巴跟着,小溪被打成一个小缺口,网子套在缺口上,几人脱下草鞋,跳下只有小腿深的水,冰凉的清水刺激着他们娇嫩的脚底板,呼呼的喘着大气,一个给另一个胆小的孩童大气。
扑腾一跳后,那穿着开裆裤的孩子站在岸边手中举着一个脸大的小鱼网,胆怯道“你们捉,逮到了给我,我给阿黄吃。”
几人孩童哈哈大笑,就知道他不敢跳下来,这稻花村最胆小的孩子啊,就数你了,无论他们怎么刺激挖苦这个还穿着开裆裤的孩子,就是紧握渔网,死活不跳,“你们就笑吧,我让啊黄咬你们。”
身旁的小黄狗,弹了弹身上的虱子,猛地跳起来,有气势汪了一声,这只名叫阿黄的狗实际不过三个月大,两眼上有两个白圈,似乎成了一个四眼狗,有天上神仙的感觉。村里的老农夫累了坐在地头叫阿黄,旱烟吸入嘴中凸出三指宽的烟圈,砸在他的脖子上,还配合着倒地嗷嗷叫。
都说,这只狗挺精的,万一成精怎么办?穿着开裆裤的娃子,再次站在村口的时候已经十岁了,长得有模有样,不过习惯性眯着眼看,梳着有模有样的黑长发,有些读书人的模样。
“君子谈书风气,疯子起坐为右。”他眯着眼走路来回,怅惘天地间的大道理,没人给他书,也没有告诉他,什么是天,什么是地,他两手衡平后叉开,道“我言,上面为天,下方为地。上下不可分也不可却。但两者若是一合,则生,人则诞下。但天若不分地之上,便丢失人
心,地若不分天之下,便丧失生养。我可谓我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