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平、关平两个人面面相觑,夏侯平安慰说:“江都人心叵测,我听闻执金吾侦缉魏奸,牵连之广泛,不敢上报朝堂,只能陈述于仲父当面。仲父亦难决断,只好修剪枝叶,不动树干。”
“不修树形,必然歪曲难做栋梁之用;若修树形,则忌惮北府民望高隆。故不敢轻动,以等待良机。”
夏侯平说着长叹一声:“今日江都,已非当年的江陵。皇帝更非昔日的阿斗,定国,实不该与之纠缠。”
关平板着脸听取这些话,见夏侯平不再说什么,才开口:“兄长,我听闻武昌之人自诩夏侯平部党,我以为兄长宜恢复本名。”
“本名?”
夏侯平眨动眼睛陷入回忆,端起茶碗饮一口。
当年长坂坡混乱中关平一度走丢,当时走丢了很多人,刘备、关羽本就觉得愧对夏侯博,就把夏侯平收为养子,打算做关羽的军事继承人来培养。
后来关平自己找了回来,但夏侯平已经改名,也就保留‘平’这个名,却恢复了原来的夏侯姓氏。
见夏侯平沉湎在回忆里,关平指头沾了茶水,在桌面书写了一个‘茂’字。
夏侯平也看到了这个字,长吁短叹不已。
当年虎豹骑冲击十余万迁徙百姓的队列,赵云只能优先护卫刘禅突围;关平遗落在乱军里,他与关平的未婚妻就被曹纯掳走。
直到北伐成功,他们当年的未婚妻才以沛国公主、谯国公主,以及曹家媳妇的复杂身份拖家带口迁回江都。
夏侯平……夏侯茂越想,越是气愤,感觉有一股看不见的无名火在灼烧、煎熬自己的身心。
肺腑在燃烧,呼吸粗重,恨恨看一眼关平,他起身阔步走出庭院。
突然拔出佩剑,就坐在屋檐下的木地板上,等关平追出来时,就见夏侯茂正用剑削切一缕缕的头发。
似乎只有这样惩罚自己,才能消减、遗忘内心的痛苦。
见状,关平也只是长吁短叹。
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看田信、妹妹今天的举动,分明已经失去了跟皇帝周旋的耐心。
夏侯平再不改名,以后自然有的是人跳出来,拿这个话柄攻讦。
现在改名、恢复本名,正好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