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姬也低声回答:“确有其事。但硫磺开采不易,陆伯言经营南洋日浅,想来最多也就二三十桶。此番所运,还是海盐居多。”
她把声音压的很低:“青州煮盐获利虽厚,可盐铁官营,已能满足中原所需……又不能向河北贩盐,盐户前后也不过两万户。听闻岭南是曝晒海水取盐,百户产盐可抵青州千户。我所虑,还是盐价。”
盐铁官营,益州的自贡盐井,还有荆益湘三州交界处的三座盐池,都是汉室朝廷最为重要的财政收入……份额最高时,占据当年财政收入的两成有余;算上铁业专营,盐铁合计能占朝廷总收入的四成多一点。
为了获取盐井、盐池更高的产盐量,自会把俘虏、奴隶、罪囚派遣到盐池做工以增加劳动力;煮盐制盐,燃料是个问题,丞相在益州都开始用天然气煮盐了。
荆益湘三州的盐池、盐井,集聚了太多的劳动力,这些脱离农业的健壮劳力会消耗粮食;为煮盐筹集燃料的樵夫也是不务农的。
再算上冶铁相关的矿工、冶炼工匠……盐铁虽有暴利,可都是要持续消耗粮食的产业。
如果岭南有成熟的晒盐制盐法,那荆益二州的传统经济优势就没了。
刘氏默默把张姬透露的这些消息记在心里,张家再倒霉,那也是三恪之一。
别人不知道隐秘信息,三恪会知道。
就这一批北府船帮运输的东西,她只知道里面有南洋特产的硫磺,却不知道还有大量的海盐。
自面对抗以来,朝廷执掌、直辖的汉津税关就已经废了。
北府往来舟船不再理会汉津税关……船里到底运了什么,也就北府人自己知道,外人无处探知。
张姬与刘氏低声交流时,廷尉卿刘琰的妻子胡氏带着侍女入殿。
刘琰丧偶,续弦的妻子胡氏来自益州,是一名体态细小,却婀娜多姿,且肌肤细腻、红润通透、五官精致……在张姬眼里,这也是一位十分娇艳的年青妇人。
胡氏是一位开朗的人,自进入殿中就走动各处,依次拜见各家妇人,殿内气氛顿时就活跃起来。
她笑容明媚,眼睛炯炯有光,来到张姬这边连连口呼姐姐,很是亲密。
谈笑之间时间飞逝,不多时临近正午。
皇后也送走了一批公卿家眷,正要接待这些,就见殿内有皇帝的谒者马秉。
自丞相入朝以来,马秉就不再是那个罚没宫廷的罪官之子,自然而然的恢复了自由,依旧留在宫中效力。
马秉上前递上拜帖:“启禀皇后,陛下得闻北海长公主入居长乐宫,欲一同用宴,以询问齐王殿下婚事。”
“齐王?”
皇后疑惑,招手与起身走来的张姬并肩站立,皱眉:“齐王婚事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