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圈养着。
这帮家伙进入朝廷,自然不会老老实实按部就班混日子。
没有晋升的机会,就制造晋升的机会。
和和睦睦,兄友弟恭亲如一家人这种事情,想都别想,永远不可能。
所以朝堂上下肯定是混乱的,要么高层相争,带着中下层站队;再要么就是高层跟下层斗……总之,时时刻刻都该保持竞争,淘汰不适应的人,吸引更多地方上的不安定分子,增加朝堂的活力。
毕竟不是偏安一方的小势力,汉军声势越来越浩大,吸引的人愈多,形形色色汇聚一堂,内部竞争就愈发剧烈。
夏侯平不懂这些,可生于乱世的人对于斗争、厮杀并不陌生,有着敏锐直觉。
迁到江都的朝廷官员,即见不得皇帝,向皇帝发表意见;也无法越过尚书台发布诏令,这就是个监牢。
身处监牢里,朝廷百官是个什么心态?
肯定会搞事情!
汉口战败就是个插入点,关羽狠狠收拾关平,又有江都士户的反抗,以及遣回孙大虎几件事情,暂时能压住朝廷百官。
可风头过去后,这帮人肯定不会老实下来。
只要关平还活着,就有许多文章可以做,利用价值很大。
夏侯平说话间观察关平,突然吊着嗓子,变声拟音说“南方有鸟,其名为鹓雏,子知之乎?”
“夫鹓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于是鸱得腐鼠,鹓雏过之,仰而视之曰‘吓!’。”
“今子欲以子之梁国而吓我邪?”
关平听着嘴角渐渐裂开,露出牙齿发笑,摇着头感慨“兄长,如此取笑,岂不是让太子、百官难堪?”
“太子托负社稷之重,却因私情所惑,太子左右宾属从未有纠察匡正之举,可谓君臣失德。”
夏侯平收敛面部表情,细细观察关平面容“定国,今天下未定,虎狼为邻。正该诸人携手并进之时,容不得贰心作祟。”
“兄长,弟并无贰心。”
关平说着长舒一口浊气,扭头去看院中开垦的菜地“不是太子失德,是我失德。急功近利,为左右所惑,利欲熏心,一叶障目,才有汉口之败。此去汉兴,一是规避纠纷,二是精修学业,研习良知学问。”
见他说得诚恳,夏侯平端起满满一杯酒仰头畅饮,饮罢才说“我也想躲避纠纷,可无有退路。不论定国、安国今后如何做选,宋国必能传承长远。我受义父活命之恩,会与青华、孝先同进退。”
对此关平只是笑笑,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扭头去看远处的天际,发怔。
似乎不愿回应夏侯平的言论,不久关平垂头一叹“兄长,我已不在意谁胜谁负,如今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夜汉口大火。谁能让万余吏士死而复生与家小团聚,我就与谁同进退。”
轮到夏侯平不语,关平又浅饮两口酒润口,回头看夏侯平“汉口一战,我也明白了一事。”
“何事?”
“畏罪寻死时,应先脱卸甲衣。”
关平说着笑笑,抬手轻拍自己心口,抿嘴做笑“算起来,又是孝先救了我这一命。”
十层粗帛缝合的盔甲内衬,竟然挡住了匕首刺击,没能洞穿、深入。
夏侯平见状笑了笑,就见关平直接转身离去,多余的话都没说,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