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中军营,马超审视查阅一批又一批的降军军吏。
建节将军、平乐乡侯阎圃之子阎璞外披一层粗麻衣与另九名军吏出现在马超面前,阎璞垂头。
马超将手中竹简名册丢弃在桌案,语气平淡“既是故人,何不抬头相见?”
马超身侧董种头扎白巾,他前不久才从襄阳回来,将族亲董超、董衡的尸骨找回,重新安葬。
此刻马超、董种、阎璞三人互视,一种奇妙气氛酝酿。
马超继室夫人姓董,马超投入刘备麾下后,张鲁并未为难马超家眷。后张鲁在刘备、曹操之间摇摆,阎圃劝张鲁投降曹操,因此阎圃得以封侯拜将。
曹操得汉中,将马超夫人董氏赐给阎圃,马超的儿子交给张鲁,张鲁为表立场一剑刺死。
如果阎圃当时劝张鲁投刘备,那马超的家眷就得以保全,汉中之战也不会那么艰难,庞德也不会转移到曹操麾下。
阎璞袖中握拳,抬头面容挤出笑容“汉王仁德,我虽系降军,实乃无罪之徒。左将军若因私仇而杀我,当小心汉王刑律。”
马超面容不见波动,扭头看董种“就此事询问黄护军、田副将,问问某家能否明正典刑诛杀仇家之子。”
董种当即提笔在竹简上书写,一连书写五枚竹简,用麻线编织后交付小吏。
马超眯眼审视阎璞“汉王、关君侯是当世英雄,为人处世自有方圆。而某家不过丧家之犬,得汉王收留,平生所愿不过两件事。一是回报汉王收留恩养之情,二是诛杀仇敌。”
阎璞拱手“左将军,我父为张镇南谋划退路,实乃人臣本分也。我父并无敌视将军之意,还望将军明鉴。”
“呵呵,某家不管。”
马超伸手拿起茶碗小饮一口“今我效力于汉王,所求不过快意恩仇。江东孙权屡屡欺汉王、关君侯为人方正,某家移镇荆州,正好让孙权知晓什么是手段。今取卿性命,虽有私仇,更多为公事而已。”
阎璞面露迟疑、惊惧之色,还是咬牙说“将军欲杀则杀,何故虚言自欺欺人?”
见马超拿起竹简审视其他军吏的资料,阎璞又说“汉王信义仁德播于海内,将军杀我事小,坏汉王伟业罪大。”
马超只是抬眼瞥阎璞“架出去,不可欺凌。”
当即有部曲武士进入营房,阎璞急的大骂“马超!你这!”
随即被一名武士以手捂住口鼻,倒拖而去,阎璞急的跳脚,终究无可奈何。
处理了阎璞,马超环视另九名来自关陇、汉中的军吏“我只问一句,愿效力汉王者上前一步补为百石吏,不愿者迁往巴蜀二郡施行军屯,子孙三世以内不得起用。愿效力者踏前一步。”
随着一人踏步出列,余下八人未作太多迟疑,也都踏前一步。
军营里的清闲日子已让太多军吏、军士懈怠下来,对许多人来说,荆州军被俘这段时间里,几乎是人生最快乐的时间。
每天有饭吃,不需要面对苛刻的上司,不需要顾虑同僚的排挤,更不需要操心、负责其他凶险的事情。
对家人亲属的牵挂,此刻多数已经想通了。
现在人口为重,亲属不可能被杀,也就迁贬为奴隶去当屯田客。
问题是荆州军放自己回去,追究降军之罪,估计自己、亲属也难逃迁移、流放、贬为屯田客为奴的命运。
安逸生活消磨了最初的意志,可这种生活即将结束,摆在面前就两条路。
要么接受改编,重新踏上仕途,带着军队打回去;要么永世禁锢,以寻常军士的身份执行军屯,可能今后余生里再也娶不到妻子,会在孤寡、辛勤生活里终老、病死。
见九人出列一步,马超面无表情“回去劝降旧部,劝百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