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政文听到这话,原本就十分难看的脸色愈加不好。
他瞅着程有道,语气生硬“什么时候谍报司管查案了!”
程有道依然是那副表情,仿佛没有听出来钱政文的敌意与讥讽“按照陈相公的话,所有涉及国家安全的事件,内间案都要管。”
他笑了笑,对钱政文道“这次正好涉及到御史台,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来找钱御史帮忙。况且,若能协助我等办好此案,对御史来说,也是大功一件,或可凭此更进一步,也未可知。”1
钱政文沉默了。
程有道也不着急,自顾自坐到摆在墙边的椅子上,等着钱政文考虑清楚。
他要做的事,有钱政文帮忙和没钱政文帮忙,难度不是一个级别。
也不知过了多久,钱政文鼻子出声冷哼道“既然事涉天下安危,某不是那等不晓事之人!”
“那是自然。”程有道笑容自然,语气真挚。
治安寺公廨,进出人员川流不息。
随着京中诸司以及河南府衙的执法、司法权被剥离,治安寺这个执法机构日渐繁忙。
上个月新的府州官制推行,治安寺、大理寺更是借此机会大肆扩张。
陈佑在签发官制改革的敕诏时附了一份符令,首次提出“垂直管理”和“属地管理”的概念。
之前早就有垂直管理的机构,比如诸冶监、诸牧监等等,只不过没人明确这个概念罢了。
陈佑此次提出来,只是为了让天下官员能更容易的理解某些新制度。
比如法曹、治安曹、税曹,就是本次应用垂直管理和属地管理相结合的领域。
法曹归大理寺指导,治安曹归治安寺指导,税曹归税务监指导。
税务监之前就向各地委派监税使,改制后直接成为一个新的部门——监税署,无需增加人手。
治安寺和大理寺头一次担负指导诸府州的任务,必须增加官吏。这两处消化了大量中底层校尉士兵,每日往来办公的官吏也急剧增多。
为此,已经有人提出把这两个寺的公廨搬出洛阳宫。
只是目前还没拿到宰相们的桌子上讨论。
警监苏枕带着几名亲信快步走进公廨。
站在院中,他把亲信们打发离开,一个人径自往范贞卿书厅去。
范贞卿这次从银夏归来,直接一跃成为服紫佩金之辈。
以银青光禄大夫任翰林学士,兼判治安少卿。
品轶同治安卿蒋树一般无二,甚至说起来他的翰林学士乃是清贵之官,放在承平盛世,治安卿是远远不如的。
苏枕是宁强旧部,宁强不在,他自然而然就站到同一阵营的范贞卿身边,目前兼任护安署令,统辖河南府各警所,是治安寺中权力最大的警监。
不过随着蒋树履新,重提警务、庶务分离,说要保证警务官吏不被庶务所累,可以专心查案、执勤。
基本意思就是要苏枕卸下护安署职事,当好技术官员。
也就范贞卿强势归来,才叫蒋树暂时放松,没有强硬出手。
苏枕抵达时,范贞卿正在同另一名警监商讨警务。
见他进来,范贞卿不由笑着开口“近江回来了,正巧说到仵作之事,玉瑕说要专门培养仵作,仿照警员授予官身,你也谈一谈看法吧!”
被称作玉瑕的那位警监,名为孙白玉,他朝苏枕点头示意,没有开口说话。
苏枕行礼之后稍一思忖,便开口道“我以为孙警监所言并无不可,只是该授何品轶,需得仔细衡量。”
“理应如此。”范贞卿点点头,看向孙白玉,“玉瑕回去整理整理,写一份条陈递到政事堂去。”
“喏!”孙白玉干脆答应,又听范贞卿叮嘱几句,便转身离开。
当屋内只剩下范、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