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新彦脸上悲苦之色一闪而过,紧接着被真诚掩盖,看着路先生诚恳道“有劳先生在御史跟前美言。”
“放心。”路先生语气慎重,“一桩桩事项,御史都记在心里,忘不了你的功劳。只要度过此劫,定有报偿。”
说着,他又叮嘱道“只是切记,御史现在正在桂州,我亦未曾来过此处,莫要走漏了风声!”
蒯新彦点头“我都晓得。”
又核对一些注意事项后,蒯新彦端着烛台转身离去。
转身的一刹那,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报偿什么的,都是虚的,他现在只求安稳无事。
一想到此处,就不禁后悔,当初不该为了贪那么点钱财上下勾连欺压百姓。
如果没有贪财欺民,就不用贿赂荆湖地区的巡察御史。
没有贿赂御史,这时候就不会提心吊胆期待宁强什么都看不出来。
走到无人处,蒯新彦终于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日升月落,星辰隐去。
宁强在天光微亮之时就起床洗漱了。
过了年这天亮得越来越早,对宁强这般习惯早起的人来说的确方便不少。
只是他昨日才入住湘潭驿,驿馆内厨子不清楚他的作息时间,等他洗漱完,才有人把还在睡梦中的厨子喊醒。
这是底下人工作没做好,宁强没有怪驿馆人员,回到房间一边读书一边等待。
只他一人倒还好,主要是跟着他一起的七十多名士兵也要吃饭,这时间就花得多了。
好在驿馆不止一个厨子,也不止一个灶,也就比平常多等了一倍的工夫,饭菜就好了。
宁强正在吃饭时,县令蒯新彦带着一大群人匆忙赶来驿馆。
令、丞、簿、尉四人围坐在大堂一张方桌旁,大眼瞪小眼互相望着。
这四人,怎么说呢,说沆瀣一气也行,狼狈为奸也不为过,总之都干过一些不当人子的事。。
偏偏因为大家都不干净,日常扯皮争斗从来没有往上面捅,现在面对宁强这样的危机,更是齐心协力想要糊弄过去。
互相盯着看了许久,四人不知道看出了什么,突然在某一瞬间十分默契地点头,然后都好像松了口气一般。
不等他们继续交流,吃完早饭的宁强从后院出来了。
“都到了?”
“见过参政。”
四人连忙起身行礼。
宁强上下打量四人,随即点头以作回礼“出发吧。”
……
潭州团练师军营,禁军校尉叶红枫瞪着眼前的军汉,凶狠的态度仿佛要吃人一般“你们都指呢!”
如同恶龙咆哮。
他面前的团练好似一只小白兔,在龙口之下瑟瑟发抖“回官人,小的……小的也不……不知道……”
“你是他护卫你不知道?”
叶红枫双目圆睁,重重上前一步。
他跟前的几名团练不由自主缩着脑袋往后退。
“你他娘的这怂样在禁军早被砍了七八回!”
他们这副模样,叫叶红枫愈加火大,抬手欲打,想到这不是自家兵马,这才硬生生忍下来,右手猛然挥向营门。
“滚去找人!”
团练们如蒙大赦,忙不迭答应着跑远。
身边再无旁人,默默跟在他身后的两名下属才出声问道“军使,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向导都没了!”
说着叶红枫火气又大起来,一连串的脏话不要钱地往外蹦。
两名下属面面相觑,不敢多说。
骂了一阵他叶红枫才冷静下来。
“不行,不能这么干等。去,把这里能做主的人喊出来!咱们不等马振丰了,找个熟悉路的,带上地图直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