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虽然勉强进行,但并没有预想中宾主尽欢的场面出现。
反而是当众人离去时,颇有一种不欢而散的感觉。
只是宴会散场后,蔡深林满是尴尬地走到陈孚身边“文炳,方才我一时语激,口不择言,实非对你有看法。”
他是在宴会中途突然醒悟过来。
陈孚可不像陈衡一般怪异,身为宰相嫡子,陈孚对维护自身形象、培养亲近势力十分上心。
但同时,遇到那些立场敌对的,他也不吝于主动打击。
不过好就好在,对那些失去反抗之力且愿意屈服的人,陈孚为了显示胸怀宽广,向来会留一条生路。
充分展示了什么叫“斗争底线”。
果然,听到蔡深林的话,陈孚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君子和而不同,鹿鸣能与我争执,我高兴还来不及!”
“是了,是了!”蔡深林挤出笑容,“文炳胸怀,我所不能及。为一己私利口出胡言……说来惭愧,惭愧啊!”
说到最后,他还真露出一副懊悔羞愧的神情,半真半假。
陈孚笑着拍了拍蔡深林的肩膀,宽慰道“谁能无过?鹿鸣日日自省,已有贤者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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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夸了几句,两人总算是演完这出戏,各自散去。
坐到马车上,走了大概一半路程,陈孚突然开口“纯臣。“
“少主何事?”
他的亲随,刘河的儿子刘延忠迅速掀开车帘扭头询问。
“蔡深林在我面前直言普教格褒赏太过,你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是。”
刘延忠应了一声,记下此事,放下车帘不再说话。
放出消息,支持普教格的会对蔡深林不满,对普教格泛酸的会把蔡深林捧为旗帜。
到时候蔡深林退一步万丈深渊,进一步,陈孚就有理由直接对他出手。
宰相肚里好撑船。
这样胸怀只有面对被击败的敌人才是胸怀。如果面对的是没被击败的敌人,只会被认为无能、好欺负。
至于蔡深林是被打落深渊还是乘势而起,全凭手段。
只不过陈孚的手段更多更强大就是了。
巧合的是,石熙载刚刚得到一把利刃,现在,他要将这把刀刺向陈佑,看陈佑要如何应对。
“忠孝一体。虽不知中书令为何放任百官争论,可他既然之前没说话,现在再说已经迟了。”
坐在赵普面前,石熙载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
“是嘛。”
赵普不为所动。
“熙载听闻相公乃是太祖子侄,先帝股肱,忠贞之心,天下无出右者!而今何不先行义举,改换新天?”
赵普嗤笑一声“说得漂亮。”
石熙载面色不变“折节力行,以要名誉,宗族称孝,师友归仁。相公以为如何?”
沉默良久,赵普挥手“不必多言,我自有计较。”
石熙载心中安定,起身一礼,退出书厅。
过不多时,赵普前往同明殿面见天子。
十月初二,诏蜀地有父母在而别籍异财者论死。
这是一道正式诏令,而且,这也是兴国以来第一道没有首相附署的诏令。
此诏一出,“忠孝一体,不孝者必不忠”的议论立刻传开。
目的很简单,逼迫陈佑认可这道诏令的合法性。
整整一天,陈佑都没对此做出反应。
初四,以大理正乔奎为首的一批中层官员上书以“蜀地兄弟别籍案”为例反对诏令。
乔奎是不想做这种出风头的事的。
只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不愧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