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赵德昭对此深有感触。
有陈佑的例子在,他一直担心宰相们私下商讨政务会把他架空,之前想要安排宦官旁听,却被巴宁泰怼了回来。
从那时起,他就琢磨着怎样才能禁止两府议事,只保留参与人数众多的都堂议事。
可惜巴宁泰一直不给机会。
“如果一切顺利,梁王或许会要求取消两府议事。”
“啊,嗯。”赵德昭知道石熙载等人的谋划,但总感觉有些不靠谱,“梁王毕竟是朝廷柱石。”
当初巴宁泰在推动陈佑罢相封王时所说的借口成了现实,天子真的准备借助陈佑来对付他这个现任首相。
郭守能分析了一阵,赵德昭只是点头,不多说话。
久在郭守能说得口干舌燥时,有宦官通秉从华山请回来的道人已经等在门外。
赵德昭早就在等着了,听到通秉,直接将连襟郭守能打发走,端正坐姿让宦官请道人入内。
一名看上去不过二十许的道人大踏步走进殿内,大礼参拜道“方外之人彭继道拜见陛下。”
“尊师快快请起!”
赵德昭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道人面前将其扶起。
“尊师方外高人,不必拘于俗礼。”
彭继道顺势站起来,嘴里依然说到“陛下乃天子人皇,乾坤之内、四海之间,皆为臣妾,继道虽方外,亦服管教。”
这话听在赵德昭耳中,分外顺耳。
“陈真人可还好?”
“真人正在闭关修行,这才错过陛下诏令。”
“陈真人一心求道,令人钦佩。”赵德昭喟叹一声,紧接着又语气激昂,“不过也正因此,才叫某见了尊师,也是天意。”
彭继道笑笑,出声道“天意即圣意,陛下有所疑,则继道顺天而来。”
“哈哈哈!”
赵德昭畅快地笑出声来,紧接着脸上笑容不止地问道“那真人可知某所疑者何?”
听到这个问题,彭继道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笑而不语。
等了等,才在赵德昭的目光下缓缓开口“圣心莫测,继道怎敢妄自揣度。”
这话一出,赵德昭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好一会儿才舒展开来。
这期间彭继道安坐如故,好似全然未曾关注天子神色一般。
其实他大概能猜测到赵德昭请陈抟过来的原因,虽然这次陈抟闭关,是他代替过来,但目的应该不会变。
光说彭继道,旁人可能不清楚,但提起他的道号“五松“,知道的人不少。
当年他受陈佑指派,和释圆成分别担任日本道录司的主贰官,协助传法院在日本破山伐庙移风易俗。功成之后,释圆成回洛阳,他回华山,一时之间风头无二。
不过从那之后,他便隐去道号,在华山只以姓名行世。
所谓继道,继的乃是其师彭晓的道,虽然彭晓羽化之后他就跟在陈抟身边学习,但教养之恩他从未忘记。
有从前的关系,他进洛阳之前,陈佑就安排人手将皇宫内的情况告知于他。
最值得关注的,或者说最有可能成为天子心病的只有一条当今天子现在只有一个女儿,两名皇子先后早夭,就在天子诏陈抟入京之前,周妃查出有孕。
他本可以表演一番“测算之能“,不过他放弃了。
好话说得再好听,都不如一个“诚“字。
赵德昭有武德司,虽然之前被枢密院谍报司压制甚至控制,但身为天子,总能得到一些死忠。
所以他知道彭继道就是曾经的五松道人。
那么,彭继晓究竟有没有和梁王交流消息,更深一点,梁王有没有继续打探皇宫内幕?
赵德昭虽然眉头舒展,可心中却冒出了这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