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停下,陈衡钻出车厢,最前头的学生回头道“没发现追兵。”
陈衡点点头,看向那人“前方獠人几多?”
“粗略望去有百十人。”那人似乎心有余悸,被下车的学生扶着,颇为不安地看了看周围,忙不迭劝道,“这位官人还是赶紧回去通知明府,免得遭了獠人毒手。”
陈衡依然不紧不慢“距此处多远?”
“……有……总归有两三里路。”
那人说着,声音弱了下来。
陈衡朝前方眺望一眼,低头继续问“你等有几人?”
“就……三,不,十人!”
陈衡看着那人,叹了口气“绑了,一块带去宣化。”
这话一出,原本扶着那人的两名学生立时变扶为擒。
那人动了一动,见无法挣脱,便立在原地兀自叫道“官人这是何道理!莫要误了性命!速速通知……唔!唔!”
他话未说完,嘴被堵住,手脚捆上被搬到装着杂物的驴车里。
……
秋七月,邕、容等州獠人作乱。
坐在政事堂书厅里,赵普轻揉眉心。
这才刚当上首相,大事一件接着一件,诸事不顺!
不过,岭南那边文武官员大都同梁王府有关联,若能因这事处理一批,也算因祸得福。
这么想着,赵普长舒一口气,也不管还有公文没批完,直接拿起这份奏章往承运楼去。
待他从承运楼回来,椅子还没坐热,岭南又有一道急奏送来交州将丁部领反了!
赵普看着这份加急送来的奏章,一时之间尽生不起什么想法。
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吩咐道“通知两府宰相,一刻后前往承运楼议事。”
说完,拿起这份奏章再次往承运楼去。
秋高马肥,女真终于忍不住动手,辽国达里迭都监一边向中枢求援,一边固守。
只可惜这一波有人在女真背后支持,不说其他,单是情报支持,就足以在初期改变战局。
达里迭不过守了三天,便弃军而逃,倒是同他一起来监视女真的拽刺斡里鲁在撤离途中战死。
辽帝耶律贤收到消息之后直接令人斩了达里迭,而撤退时候死掉的斡里鲁却成了死国忠臣。
不提其中缘法,耶律贤令惕隐耶律休哥尽快解决党项旧部,以威胁周国银夏一带,同时调兵遣将平定女真之乱。
这个耶律休哥,本该在几年之后于高梁河同大宋车神上演飙车大战,不过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一展车技了。
惜哉,惜哉!
这边耶律休哥收到命令加紧攻势,游离在银夏之外的党项残部为避兵锋,屡屡越境进入周国。
西边都兵的潘美得到消息,立刻发兵对付回鹘。
他收到开封来信后,便制定好了进攻计划,请求从银夏调兵支援。得益于他计算有道,银夏兵马现在是防守有余进攻不足,不怕他们为了功劳招惹契丹兵马。
如果真有这等不晓事的蠢货,那他就得上书朝廷将这些人调来帐下,也好让他们得一个为国战死的机会。
玉门关外起征尘,汴梁风华故。
天南地北的战事怎么都影响不到远在汴梁的梁王府。
陈佑坐在偏厅翻阅奉贤馆整理的初稿。
他自从来了开封,就没有离开过梁王府一步。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天底下想要他命的不少。哪怕现在这般好似监禁,他也不会想着出门耍闹,要是落得孙伯符的境地,那可真是徒惹天下笑耳!
不过祸兮福所依,如此做派,倒叫天下人以为他是真心交权专心著书,名声高了不止一筹。
但朝廷中熟知内情的人却知晓他仍能操纵朝臣,即便现在宰执一级的党羽已被清扫一空,却也不能当成一个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