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了一盏茶工夫,原本还十分镇定的周敞渐渐有些不耐烦了,眼神开始乱飘,身体也是隔几个呼吸就微微扭动一下。
但碍于陈佑是他的上司,也不敢动作太大,更不敢直接开口问。
偏偏陈佑还是老神在在地低头书写,仿佛忘了军帐内还有另一个人。
这是他之前常用的手段,在于营造一种压迫的气势,击破对方的心防。不过这仅限于自己占据优势地位的时候才能这么做,毕竟你要是敢跟你上司玩这一套,早早收拾东西滚走吧。
又过了约半盏茶时间,周敞已经坐立不安了,陈佑这才放下毛笔,吹了吹写好的那一张纸。
一抬头,仿佛才看到帐内还有一人一般,略带歉意地笑道“瞧我!一写起字来就忘了正事!”
周敞自然不敢有什么怨言,只能连声道“不碍事!不碍事!”
陈佑笑着点点头,又将桌面收拾了一番,这才看看这周敞开口道“周校尉。”
话音未落,一直处于焦虑状态的周敞一个激灵,猛然站起来大声道“属下在!”
“坐、坐!”陈佑见怪不怪地伸手下压,示意周敞坐下,“现在就咱俩,别太紧张。”
“是!”周敞也觉得自己太过于紧张了,坐下之后,双手搭在膝盖上不时握紧又松开。
“昨天你说我们应该主动争取守城墙,现在能详细说说吗?”
“啊?是是!”听到陈佑的问话,周敞一惊,随即满口答应,接下来就皱着眉想该怎么编理由。
“那个回禀将军,我、属下觉得,咱们要主动去守城墙,因为,呃,功劳更大”他明显没做好工作,说起来结结巴巴,没有逻辑。
但陈佑却一直保持着笑容看着他慢慢说,那神情仿佛在说编,你继续编。
说着说着,周敞就说不下去了,心中忐忑地等着陈佑发话。同时也在懊恼自己昨天多那个嘴干啥!
谁承想陈佑没有点评他的想法,反而向前探着身子问道“你觉得这次能打退周军吗?”
“这”周敞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讷讷不敢言。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以为陈佑会一拍手叫进来一群刀斧手将自己拖出去斩了。
虽然他并没有回答,但陈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轻松地靠在椅背上“行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如实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周敞连忙站起来行礼“那属下就先下去了。”
“嗯。”
恭谨地退出军帐,周敞这才稍微轻松,对着帐外守卫的卫兵挤出一丝笑容,大踏步离开。
军帐里,看着帐门落下,陈佑收回目光。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周敞真的起了献城投降的心思。
但看他刚才的表现,不似那种深思熟虑样子,除非他背后还有人!
会是谁呢?想了一会儿,毫无头绪,随即将此事放下。若他背后真的有人,得知今天自己和他谈话的表现之后,十有会来找自己。静观其变就是。
正想着,突然传来一阵鼓声。
聚兵鼓!
将桌上纸叠了几叠夹进一本书册中,顺手拿起头盔、长剑,快速朝外走去。
刚掀开帐门,就见刘河急匆匆地赶来,走到一起后,附在陈佑耳边轻声道“家里送来消息周军来了!”
呼吸停了那么一瞬间,随后仿若听到的是一件小事一般,继续朝前走。
走进中军大帐,马西已在主位坐好了,两人对视一眼之后都面无表情地移开眼神,显然是关系已经是差到一定地步了。
三鼓之后,右军五校尉全部到齐,左军则只有三个校尉在,而且左军将军孙副将也没有出现,应该是在巡视宫城。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