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是一副严肃的面容看向那人“那些文书原本所存之处,如今分归哪一房管理?”
堂内安静下来,那人紧咬牙关,迟迟不说话。
见此情景,陈佑的目光又转到还站着的魏仁浦身上“魏主事,你可知道那些文书原本所存之处,如今分归哪一房管理?”
魏仁浦稍稍考虑后回答道“回禀承旨,下官不知具体何在,但此等文书所在之处,只可能归属调支、选阅、兵籍、杂务四房。”
陈佑点点头“那么,此四房管理文书之人,可曾陪同此人查询过相关文书?”
“承旨!”
陈佑话音未落,那人突然喊了一声。
众人皆将目光转到他身上,只见此人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承旨,方才都是小人胡言,非是寻不到,实是小人未曾去寻!”
“哦?”陈佑终于变了一个声调,“你为何不做事?又为何胡言乱语哄骗于我?”1
虽是冬日,且堂内未生起火炉,但那令史却是浑身冒汗。
陈佑坐在上首,能看到堂内有几个小吏似是想要开口,将这些人暗自记下,重又盯着那令史。
好一会儿,那令史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是卞主事。”
卞朗在自家宅中考校儿子学问。
卞家不说是诗书传家,至少也是书香人家,从卞朗祖父开始,几代人都是读书的士子。
当然了,由于唐末科举之难,这几代人都没中过一个进士。卞朗祖父最高坐到某州录事参军事,父亲之前入了一个节度使幕府,这一去就再也没出现过。
卞朗成年之后,借着祖父的余荫娶了一个员外郎的孙女,又蹉跎近二十年,才当上枢密院的主事。
在枢密院傍上枢密使的大腿,在卞朗看来,这是一条十分稳固的晋身之道,是以对杨吩咐的事情,他都是以十二分的小心去办。
只可惜,兵房出缺的时候,杨提拔了能力更加出众的魏仁浦,卞朗只得继续守缺。
好在杨还把他当心腹,虽没让其主管一房,却支持他在兵吏二房扩充势力,比之一房主事似乎影响力还要大一些。
这一次枢府改制,也还是杨推荐的他,故而当杨府管事带来杨相公的吩咐时,卞朗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即时称病,同时吩咐自己的一些亲信怠工捣乱。
此时枢密院怕是一团乱麻了吧?
卞朗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年轻的都承旨还是太心急了些啊!
微微摇头,收敛思绪,将目光投向儿子刚刚完成的课业。
“你这字还需多练练。”
他儿子喏喏应下。
“这一篇”
“嘭!”
一声巨响打断了卞朗的话语,随即传来一声喝问“卞朗可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