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安润,见过各位丈人。”
一上来,钟安润团团一礼,恭敬非常。
丈人在这个时候可以用来称呼父执辈尊长,例如北宋名臣富弼就一直称呼范仲淹为“范六丈”。
而长辈对晚辈,则可以谦称“劣丈”,司马光的《涑水记闻》记载寇准问李嘉言士林对自己的评价“外人谓劣丈云何?”李嘉言答曰“外人皆云丈人旦夕人相。”
别人都说您迟早要当上宰相。
怎么听起来有种钦定的感觉?
不多扯,钟安润行礼之后,厅内众人纷纷口称贤侄回礼。
钟安润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站到主位之前,再次拱手道“各位丈人来得不巧,我家大人卧病在床,不能远迎,还望见谅。”
一众人等面面相觑,厅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一个年龄稍微大一些的男子出声道“钟家主有恙,我等本不当叨扰,然事关重大,还望贤侄通融则个,叫我等见一见钟家主讨个主意。”
立马一片附和之声“是极!是极!讨个主意咱就走!”
讨个主意?
钟安润心中暗自冷笑,眼前这些人皆是锦官府中有名的商贾,怎么可能还要问过钟家才能有主意,无非是想让钟家当那个领头羊、出头鸟罢了!
心中明白这些人的想法,脸上适时露出一丝苦笑“好叫诸位丈人知晓,不是小子非要阻拦,实在是家父重病不便见客,若过了病气给诸位,小子真是百死莫赎了!”
说着,又是团团一揖,执礼甚恭。
眼看实在见不到钟青昌,这群人也不再强求,互相对了对眼色,之前那个说话的男子再次开口“我等也非是不晓事之人,既然钟家主不便见客,贤侄在此也是一样。”
不等钟安润推脱,人群中立刻响起赞同的话语。
“正是如此!”
“钟家乃锦官府商贾魁首,钟家主不在,合该是贤侄为首!”
“贤侄且说着便是,我等必听而从之!”
对此,钟安润唯有报以呵呵,车轱辘话来回说,就是不松口。
这样纠缠了近半个时辰,在钟安润的授意下,钟家仆下又不送茶水,直让众人口干舌燥。
眼见得在钟家讨不得好,他们也不好太过逼迫一个小辈,一众人等只得无奈告辞。
送走这些人,钟安润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庞,一口气灌下三盏温水,这才朝后院书房走去。
后院书房中,原本应该卧病在床的钟青昌站在桌前,悬腕提笔临摹字帖。
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向钟安润“人都走了?”
“都走了。”钟安润走到自己父亲身后,话语间有些不满,“一个个都想把咱们家推到前头,亏得大人你之前还带着他们一块赚钱!”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钟青昌倒没什么不满,一边运笔一边道“感情说到最后都是生意,咱们做生意的,最忌讳的就是该谈生意的时候你跟人家谈感情。”1
钟安润点头表示知晓,静了一会儿,见钟青昌不再说话,他又忍不住问道“大人,这商税的事情,咱们家该怎么办?”
“你看过账目没?这几天损失多少?”
“也不是很多,但积少成多”
“大哥啊,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咱们家做生意,要让大家都有赚头。现在呢,我们就是在同府衙做生意,你总不能让府衙赚不到吧?”
“可是”
“唉!”
见儿子还拎不清,钟青昌长叹一声,放下毛笔,转身看向儿子“如今丰乐跟着曹司仓做事,你以为锦官府那么多能人,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丰乐?使君看重丰乐,咱们钟家支持丰乐为使君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