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佑收下资料,大略翻看了解信息,却没真的指点什么。
刘明的底线已经划出,在他调任之前不希望河南府闹出大事,无论是陈佑还是其他人,这段时间最好老老实实。
在没有把握之前,陈佑不想挑战刘明,所以他得防着有人要坑自己。
比如府衙这些属官,就在陈佑的警惕名单之内,哪怕是他之前欣赏的司法刘熙古,这时候都得提防着,更别说立场不明的夏元德和刘了。
一上午,陈佑都在翻看资料,依然没有人来他这里谈差事。
他这番表现,刘明都看在眼里。
其他人都认为陈佑是服软了,但刘明不这么看,他更倾向于陈佑这是要谋定而后动。
于是,他决定给陈佑找点事做。
陈佑对刘明的想法一无所知,结束上午的工作,带着护卫前往阎宅。
阎诤臣早就安排了仆役在府衙门外候着,见陈佑出了府衙,立刻返家告知主家。
是以,当陈佑来到阎宅门前,阎宅已经大开中门,阎诤臣亲自站在阶下相迎“久仰詹事大名,詹事今日赏脸前来,实乃某之荣幸!”
陈佑也笑着回礼“阎君过誉了,君乃长者,长者有召,某岂能不从?”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笑声停歇,阎诤臣这才向陈佑介绍这一次宴会的陪客。
作陪的总共就四个人,都是官宦人家。
在锦官府,家中无人做官的商户、地主只要家大业大,就能与府尹县令同席。
但在洛阳,想要站到阎诤臣的圈子里,家中必须得有一个流内官。
而要想在今天这场宴会中作陪,至少得是六品以上职事官的家属,比如某县令叔伯、某部郎中兄弟、某将军子侄等。
又是一番“久仰”、“过誉”的对话之后,阎诤臣伸手虚引“詹事请!”
“阎君先请!”
谦让一番,陈佑在前,阎诤臣在后,先后进门。
阎诤臣年长不错,兄弟是宰相也不错,但他自己却没有多么高的官阶。
有封妻荫子的规矩,也有恩及父母的传统,但却没有恩荫兄弟的说法。
别人看阎俊臣的面子敬着他,可不代表他就能自矜身份,尤其是面对陈佑这般人,他们敬阎诤臣是他们的事,阎诤臣自己得守规矩。
进了客厅,没有主位,而是直接分左右。
阎诤臣是主人,坐于左首,陈佑为客,坐在右首,其余四人按照惯例各自安坐。
席间言语吹捧、风花雪月不多赘言,总之是气氛轻松热烈,宾主尽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阎宅仆役撤下残羹冷炙,端上净手漱口器具,待诸人清洁后,又有茶博士表演一番茶艺,为诸人奉上煎煮好的热茶,这才到了谈正事的时候。
这个时代依然流行在茶水中加葱姜香料,喝习惯之后,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而阎宅现在奉上的茶水,更是将茶叶仔细研磨,加入香料煎煮之后又细心滤去茶渣,真真算得上口感柔顺,唇齿留香。
啜了一口,陈佑低头荡着茶盏盖子,等阎诤臣先开口。
果然,没等多久,就听到阎诤臣开口了“听闻詹事这一次来洛阳,除了监造宫室,还要负责税收之事?”
陈佑闻言抬头,只见阎诤臣一脸平静,好似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其它心思。
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陈佑回答道“正如阎君所言,临来之前官家特意交代,叫某在税收事情上多下工夫。”
来之前,不仅是赵元昌同陈佑谈话,江夏青也把他叫过去谈了好一阵。
在江夏青的构想中,要改的除了商税,还有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