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能让那些御史乱掺和啊。”陈佑摇摇头,“内间房和武德司已经在查这后面是否有人在推波助澜,德俭你可曾听到什么风声?”
御史台专司监察百僚,再加上向来有风闻奏事的惯例,若是有朝争,十次有八次都是先从御史弹纠开始,是以陈佑有此一问。
胡承约带着些无奈,两手一摊“将明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次纯粹是个意外,就连一开始挑起此事的都只是礼部的人,御史台完全是之后才卷进去的。”
正说着,宋敏贞推门进屋。
宋敏贞现在是尚书省左司郎中,依然兼着弘文馆学士。左司郎中是从五品上的职事,一般来说,到了这一步,放出京去做不了那等军政皆在手中的刺史,权知州事的知州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只不过他今年已经五十七了,比江夏青还要年老。
都是熟人,打了个招呼后宋敏贞随便在一个位置上坐下。
“方正先生,官家可曾同你说过什么?”
“官家自有主意,倒是不曾说过此事。”宋敏贞神情平静,“不过我家三郎已经三天没归家了。”
宋家三郎就是在武德司做一个主事。不到三年时间就能成为武德司这个小地方的主事,除了他自己的能力之外,更主要的是宋敏贞深受赵元昌信重。
武德司在忙,陈佑是知道的。
现在是董成林主管内间房,内间房同武德司常有配合,陈佑就是从董成林那里问到的。
“鲁公那里怎么说?”问话的是胡承约。
“冯师说不必操心。”陈佑脸色有些微妙,“这件事实际上不关臣子的事情,主要看官家怎么想,官家要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没必要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冯太保这事稳重之言。然则主忧臣辱,我等不能坐视。”
宋敏贞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选项,胡承约也是一样。
他们是普通人眼里的天子近臣,但天子近臣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不能为皇帝分忧,这圣眷来得快,去得更快。说不得哪件事办得不如意,就会被远远打发出去,再无翻身之机。
陈佑也知道这个道理,否则听了老师的话之后他就不会到这里来同他们商议了。
一时间没什么好的建议,加之人没到齐,三人便随意闲聊,互相交换消息。
很快就到了饭点,赵普带着两个端着饭菜的仆役走了进来。
“甘定邦今日轮值,没办法过来。”
听了这话,除了胡承约稍有惋惜外,陈佑和宋敏贞都没什么表示甘靖宇同他俩的关系并不亲近。
陈佑等人聚在一处商议对策时,赵元昌单独召来江夏青。
“最近朝堂有些乱,江相公作何想法?”
不等江夏青坐下,赵元昌直接就这么问,直叫江夏青冷汗直冒。
好不容易熬走了冯道和刘明,他这个昭文相终于能够执政事笔成为真正的首相,这段时间正带着政事堂众人同枢密院争权。
官家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分明是在质疑他这个首相的能力。
连朝堂都无法控制的首相,要来有何用?
“好叫官家知晓,朝堂生乱,皆是臣之过。”
不管怎样,先认错。
“臣私以为官家圣君在位,当为政以仁、治吏以宽,哪知一时疏忽之下,这宽仁倒叫一些人胆大妄为扰乱朝政。实是臣宽仁太过,以致规矩松弛、纲纪颓废,方才有此乱象,皆臣之过也。”
之后找理由。但这个理由却是先夸了赵元昌,再说自己是好心办了错事,现在已经认识到错误了。
“臣以为,恩威皆自上出。官家之恩,臣民皆受,如今却到了施威之时。唯有施以雷霆手段方可显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