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田从善的介绍,一行人已经穿过朱雀大街,走进了开化坊。
望着路边遗留的坊墙痕迹,陈佑没有点评考课成绩,而是问道“田司功是京兆人氏吧?有去过其它地方么?”
“是。我与金司法都是本地人,少时曾游历过河中,之后就一直在京兆了。”
“原来如此。”陈佑微微点头,“金司法呢?”
沉默了大半天的金长顺一直防备着,此时听到陈佑问话,毫不滞涩地回答“好叫使君知晓,我自小就在京兆,未曾游历他处。”
“嗯,京兆之外大好世界,远不是一个京兆府所能比的。”陈佑意有所指,“我当年若是只想着在锦官府当一个县令、参军,也不可能有现在的职权。”
说到这里,陈佑突然笑起来“瞧我,教书时间长了,就喜欢说教了。我的话呢,你们愿意听那就听着,不愿意听就当没听到,人各有志嘛!不过我跟韦县令也是这么说的,人啊,千万不能故步自封,你们说对不对?”
不等若有所思地两个人回神应和,他又爽朗地笑出声“哈哈!扯远了、扯远了!说回眼前,我看金司法久在京兆,放在法曹有些屈才了。”
说着,他看向田从善,收敛笑容指点着田从善“这也是你们功曹的职事,要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这样才能更好的发挥作用。你这个司功,任重道远啊!”
被他这么一说,金长顺、田从善一个说着“不敢当使君夸赞”,另一个则连连说“使君放心”。
薛盛家中,京兆府录事参军事梁关山带着两个医学生来给薛盛诊治。
这两个医学生没能见到薛盛,早就收到招呼的薛家人奉上财物将两人请到客厅去喝茶,而梁关山则在书房见到了薛盛。
说是书房,其实没有几本书,反而摆着一排兵器,房间也比较大,更像是一个练功房。
梁关山走进书房的时候,薛盛只穿着一条犊鼻裤用温水擦拭身体,看起来健康无比。
见梁关山进来,他瓮声瓮气地开口“七哥,你怎么来了?”
“我要不来,你这心气能顺了?”
梁关山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拉过一条板凳坐在墙边。
薛盛听了他的话,脸上更是不服,手中布巾直接摔进木盆,哗啦一声溅了一地地水。
“我是不顺!七哥你来了我也这么说!”
他双手挥舞,神情激动地喊道“叫我称病是他高千里的主意!好,我同意了!之后呢?七哥!我薛小乙跟着你,跟着老节使,拼了命才得来的职事,就因为他高千里的一句话丢了!丢给那个安婆娘了!”
梁关山双手抱在胸口靠墙,冷眼看着他,也不出声打断,就这样任他发泄。
薛盛吼了一阵,见梁关山不理他,气势一下子低了下来,目光有些躲闪地看向梁关山,带着些委屈道“七哥你倒是讲句话啊!”
“我的话都给你讲完了,你叫我讲什么?”
刺了薛盛一句,见他垂首不语,梁关山才叹了口气劝道“你说这些,我都理解。但现在毕竟不是老节使在的时候了,我们兄弟几个,就你我二人留在长安,你以为我不想护着你?”
“七哥,你知道我我不是怪你。”薛盛突然有些紧张,急忙解释,“我就是心里面不舒服。”
“我知道你不怪我。但你不舒服,我就能舒服了?”
梁关山站了起来,压低嗓门道“别看你手里面有府兵,只要不想造反,就还得听他高千里、陈将明的!”
薛盛闻言,脸上落寞“现在府兵已经不是我的了。”
“谁说不是你的?兵曹参军事不还是你薛小乙?”梁关山走到薛盛面前,“那安岳文只不过是临时的,府兵里面至少有一半是你我带过的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