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仅仅是个开始,皇太子册礼过后没多久,河南府发解试也顺利举行。
今年周山书院报名发解试的学生人数增多,但相比往年,发解数量却没有降低多少。只是让人疑惑的是,那些在书院中学识表现在前列的学生少有得解,反而是平日里声名不显、学识一般的学生多得发解名额。
陈佑对此倒是心知肚明,虽说在书院中成绩如何与科举成就并不挂钩,但书院中的课业学得不好却能举业有成的,想来十个当中都不一定能有一个。
如此既表明他河南府没有为难书院,也能让书院学生得中春闱的概率降低不少。
若只是河南府一家这么做也就罢了,若是处处州府都这般行事,那些有心通过科举入仕的学生定会想法子与书院划清关系。
然而陈佑无法可想,他不可能跑去质问别人为什么给差生名额不给优生名额。
宫中现在一面打压书院,一面又给陈佑本人以及书院中一些出名教员优待。
比如徐师进他们就得了散官位,虽然品阶较低,但也成了官人,有了官身。当然了,愿意留在书院任教的,基本上对入仕为官没有太多想法,单单一个官身并不会让他们激动,
陈佑这边则是宫中赐物,比如祭祀太庙之后的祭品分了些来,官家某日吃了什么好吃的让人送来等等。有这种待遇的人不算少也不算多,更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能算是一种表达亲近的手段。
十一月中,诏令来年正月初一改元建隆,着太史局预造来年岁历颁行天下,令少府铸钱监铸造新钱以取代之前铸造的开元通宝。
这件事同陈佑关系不大,但就在改元的诏令颁布后不久,内侍鲁顺就找到了躲在家中避寒的陈佑。
鲁顺带来了两个消息戴和裕遽然病逝,梅松下狱。
说完这两件事他就离开了,多余的话一句没说。
陈佑之前同鲁顺没有过接触,同他背后那位早就默默养老的林盛保也没有联系,所以他过来传话一定是赵元昌的吩咐。
赵元昌究竟是什么意思,陈佑无法猜测,只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戴和裕死得毫无波澜,远在杭州的单江甚至不敢对此事表现出怀疑。虽然很多人怀疑戴和裕的死和赵普甚至是赵元昌有关,但没人说什么,有的只是市井间的传言。
这样的结果同陈佑之前所担心的相差甚远,可他并无半点懊悔,因为他们两人的处境不同,做同一件事产生的结果自然也就不同。
此事过后没多久回京担任太子宾客的贾寻幽来到书院拜访徐师进,正巧陈佑就在书院中商讨来年安排。
“贾先生是要用书院教材去教导太子?”
陈佑有些诧异,因为刚刚贾寻幽说出了他来书院的原因买一套书院的教材。
书院教材都是在陈佑的建议下由教员们合力编纂的,市面上常见的蒙学课本都被书院借鉴了一番。
不同于兔园策、千字文之类的单独一册内容比较完整,书院教材内容破碎,从一年级学到九年级才能从浅到深把一类知识学完。因此这套教材只有书院在用,其他人很少有愿意用的。
贾寻幽不急不缓地点点头“正是。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考虑该如何教导太子。虽然我不认同陈学士的观点,但仔细想想,的确不能只是学习经典。若要学习其它,这个教材正合适。”
听了这话,陈佑和徐师进对视一眼,示意徐师进说话。
当即徐师进接过话头叙述书院教材的缺陷。
然而贾寻幽既然直接找上门来,定然是早有了解,当即表示无妨。
人都这么说了,总不能拒绝,反正几册书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陈佑看向徐师进“书院还有没用过的教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