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宦官们如何处理此事,杜太后和舒侯却在一干仆役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番母子情深的戏码。
躺在床上神色憔悴的舒侯直接抱着老母痛哭流涕,一个劲地说自己不想死。
杜太后见自己最宠爱的儿子说出这样的话,原本因看到舒侯果真卧病非是被幽禁而打消的怀疑重又涌上心头。
心中有了怀疑,她看四周服侍舒侯的一干人等全都形容可疑。
先是说了一番官家纯孝重情、定不会叫舒侯不明不白去了的话,明着是让舒侯宽心,实际上却是想要敲打她以为的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即便这样她也不放心,临回宫前把跟了她二十多年的宫人红艳留在此处看顾舒侯。
进了皇宫,杜太后没有回自家的寝宫,她知道自己身边多是大儿子安排的人手,红艳这个亲信不在,她不知道还有哪些人可信。索性趁着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直接去寻大儿子,有些话直接说开了免得最后无法挽回。
杜太后不知道,她今天能够顺利看到舒侯,不是那些被她视为家奴的人不敢对她怎样,而是因为皇帝还没同她这个太后撕破脸。
但今天来了这么一出,却是逼着赵官家做出决断。
当得知杜太后进宫却没回住处,一直关注着太后行踪的童谣立刻前往同明殿禀告赵元昌。
得了赵元昌的吩咐,童谣把同明殿周边闲杂人等驱散,然后带着亲信宦官站在路口等待杜太后的到来。
没过多久,太后车驾抵达,童谣立刻站出来“仆等恭迎皇太后!官家正在殿内等候。”
车停,宫人掀开障尘露出杜太后的面容。
杜太后眼眶通红,显然在舒侯那里哭了一阵。
她瞪着红肿的眼睛盯了童谣好一会儿,可惜童谣以及身后一干宦官皆低着头根本没去看她。
见对面没有反应,杜太后冷哼一声,出声道“到门口。”
童谣没有阻拦,带领亲信们让开道路。
车刚过去,他立刻示意身后亲信拦住跟随在太后身边的宫人宦竖,他自己则跟在车后来到殿门前。
官家左近,太后身边人不敢喧闹,杜太后又心中有事,没注意到她带来的那些人被控制在路边。
拦住想要跟着杜太后进门的宫人,童谣脸上带笑地说“天家的私密事,咱们做奴婢的就别掺和了。”
说这话的时候音量很低,但杜太后仍然听到了,回头看了童谣一眼,吐出一句“倒是个好奴才”,却也没说童谣这话不对,不管那些宫人宦官,自顾自朝里走。
门帘落下,宫门关上,童谣袖手站到门前,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站在路边的那些人,呵呵笑道“有人离间官家和太后的关系,是谁自己心里有数。现在认了,罪在己身,也能少受点皮肉之苦。要是死硬盯着被查出来,可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了。”
说完,他不等那些人消化这些话语的意思,直接挥手“全都带下去仔细审问!”
一声令下,拦在外面的十来个人立刻被捂住嘴巴捆起来带走。
殿内,赵元昌一直在等着没有做其他事,见杜太后进来,立刻起身“娘娘来了。”
快走几步扶着杜太后坐到主位,他自己则是拉了一把椅子坐到旁边。
见赵元昌依然恭敬,杜太后面色稍微好看一些。
“娘娘突然来寻儿子是为甚事?”
赵元昌大概能猜到杜太后是要谈舒侯的事情,可他不想谈,故而还没坐稳便装作不知开口询问,只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理解。
然而他终究要失望,杜太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道“我刚从二哥那里回来,你说二哥本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躺在床上不能起来了?”
沉默一阵,赵元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