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佣兵瞪大了双眼,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庞奇,眼神地逐渐涣散开来。
他腰间的佩剑甚至只拔出来了一半,而握住剑柄的手却再也使不出力来。
在他即将冲到庞奇脸上的时候,史迪克手里的剑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
毕竟还是个稚嫩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了,像史迪克和庞奇这样的老油条,随随便便就能看穿他下一步想要搞什么事情了。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庞奇看着他,摆出了一副略显忧郁的神情。
年轻佣兵咧了咧嘴,却不带任何笑意。紧接着,他朝着庞奇的脸上大口地喷出了一口血。
“你他妈的?”史迪克再次发力,剑身彻底地刺穿了年轻佣兵的身躯。
年轻佣兵顿时失去了所有的生命特征,像一张纸片一般跌落在地,地面一片鲜红。
周围的佣兵们已经像木头人一样呆掉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看着那个年轻佣兵空洞的眼睛,感到浑身冒冷汗。
庞奇伸手擦了擦脸上的一丝血迹,冷冷地扫视着众佣兵“还有谁有意见吗?”
没有人敢出一声大气。
“很好。”庞奇将自己面前的,还有史迪克面前的金币都收回了麻袋里,“看来我们又要重新算一算怎么分配赏金了。”
“是啊。”
小巷的入口处,传来了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老大啊,你们好像都把我忘了捏,嘻嘻嘻!”
庞奇一脸疑惑地转过头去——
居然是那个衣衫褴褛的,白痴流浪歌者。
夜晚,佐格街,柯诺铁匠铺。
从名字一看就可以知道,这间小小的铺子,是在柯顿和丝诺诞生之后才出现的。
格雷斯那天蹲在铁匠铺的门口抽了一晚上的烟,愣是没想出来给铁匠铺起个什么酷到爆炸的名字,然后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如此美好的名词——天使。
天使啊……格雷斯沉思了半晌之后,科诺铁匠铺从此就有了这个名字。
时至今日,格雷斯仍然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心情,甚至就连现在抽烟的姿势,都跟当时的样子没啥区别。
格雷斯感觉大腿上猛地一烫,蓦然从游离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才发现一直在嘴里的烟,烟头上没燃尽的一丝烟灰落在了下来。
他赶紧取下烟来,把之前积累下来的烟灰全部掸掉,然后站起身来,继续用锤子敲打着火炉上的一块铁器,每一次落点角度精妙,力度拿捏合理的击打,都会溅起一阵火星,而他叼着烟的侧影也在这个节奏中明明灭灭。
格雷斯微微屈膝,伏下身来,正准备拉动火炉之下的风箱时,另一手却提前一步握住了手柄。
格雷斯一怔,抬起头来,明亮的火光中,柯顿正与他四目相对,他继而用两根手指夹住烟,直接随手扔进了火炉之内。
“老爸,我来给你鼓风吧,你就专心地打铁好了。”
说着,柯顿拉动起风箱,每当空气被灌进火炉的时候,火焰都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一般,忽而燃烧得更加地旺盛起来。
“长大了啊,小子。”格雷斯笑呵呵地拍了拍柯顿的肩膀,“那都是小时候教你玩的,没想到你现在都还记得。”
“那当然了,老爸,你不知道,我在学校里面,工匠学的成绩是可全校第一。铸剑的基本操作是纳入实习课里的,这些东西我当然都会了。不过嘛……”柯顿看向格雷斯,神秘一笑,“我知道,老爸的铸剑手艺,能把树上那些照本宣科的玩意甩掉十条佐格街。”
“臭小子,也就你还把你老爸当成一个英雄了。”格雷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倘若是十几年前,我还可以吹一吹我那皇家首席铸剑师的称号,如今科技和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