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归入文官行列,听见太仆寺少卿李善之一再重申“陛下,近来京城各处店铺甚是兴盛,东南西北各城,新兴百货皆铺开来,虽彰显我朝民丰物阜,但朝廷自有法度,古来自有规矩,商贾才不能生乱。”
“今窃闻有砷凡纳明者、肥皂者、市井印文者,声名鹊起,甚嚣尘上,我朝天下九大钞关非是虚设,臣太仆寺少卿李善之,掌牧马之政令,属兵部,据实以奏,崇文门钞关实应力查之,确凿核实十税二之数。”
大臣们各怀心事地低头思索,包括贾琮,十税二?这太仆寺少卿的提议可真是狠呐!众人如是想,不过历来王朝的商税大多没有能如数确切地收缴上来,是何原因,殿上诸位心知肚明,咱能不捞一点吗?一夫一妻的现代小官少说也要包十多个奶,贪十几套房,更何况可以有妾的古代?
太仆寺是管兵马的实权部门,和外朝兵部、内廷兵仗局有权力交叉,这也是一种制衡各部门的手段,当下兵仗局的葛玄礼就对李善之很不满的样子,倒是兵部的头子贾雨村看不出神色,他们观察自己时,贾琮也冷冷瞅了他们几眼,心道“这太仆寺少卿怕是贾雨村和忠顺王凌决初推出来的,或是有司礼监撑腰也未可知。”
若有内宫支持,贾琮也不得不小心应对,内廷总是能把持大部分皇权。
而招贾琮来廷对,则明摆着是官家、世家和商家私下联络结交、共同经营已经是当前普遍的现实和事实,只是大家都没有撕破了来说而已。
因为大家在此方面都一样,说破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皇帝凌决袆亦是与贾琮一般好久不登勤政殿了,他看着台下众人互相攻讦,斗争不断,心下大为满意自得和畅快“你们和气一团,我才不放心呢,父皇的记录和赵康葛玄礼的《商君书》,果然没错。”
表面他却意兴阑珊地问道“贾元辅对此可有什么反驳之词?”
元辅即为重臣之意,又是皇帝对老师的一种尊称或者讨巧的称呼,不论如何,贾琮都是侍读学士、皇帝经筵讲官过来的人,如此一来,皇帝和所有官员至少在明面上还是要表示出这点尊敬的,重点是这样才能彰显他们的知礼、法度和道义。
贾琮安步当车地捧笏出列奏道“启禀圣上,臣尝闻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今取商税而用之于民,实乃功德无量之事,臣喜闻乐见之至,敢不忻忻而受焉?”
文武百官都沉默了一下,贾琮还真有这么大的度量?天子脚下比外面严是肯定的,官家也能落实到,贾琮真能舍出这么多利益?要知道他的店铺和产品要吃开来,本来就要给下面办事的官们不少好处的,不然根本行不通,也就是说这种商业的损失是好几重的。
就连皇帝也微微愕然了一下,才想道“这贾元辅果然是有些度量的。”
有些人不信温体仁这种奸臣的简朴,其实他很多时候真的很简朴,因为这是他维持好名声来作为保命的根本手段之一,有时候演戏演的真了,一直在演,也就成真了,不然他当不了那么多年首辅,坐上那个位子的人,可能没有能力,但是一定会有非常非常深的心机和阴毒手段。
王公前列的忠顺王凌决初忽然想起他长府官程不识在雍乐年大肆搜刮崇文门钞关的来往商客钱财的事,最终也是被贾琮使绊子斗倒,程不识可都是为他服务,现在贾琮奏什么“乐民之乐,忧民之忧”,不是在反讽自己吗?在无人看见之下,忠顺王的眼神浮现了点点阴冷,如要择人而噬的毒蛇。
皇帝点头称赞了一声,这显然对他有好处。
小胜了贾琮一局,李善之眼珠转动,百官们窃窃私语了几句,李善之又奏道“贾琮学士其言与行也善,所谓德懋懋官,功懋懋赏。刻下海内重事,为海贸大事,与我兵部攸关,臣请贾琮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