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不显，煞六漫不经心的出声。

“沈家嫡女，沈大小姐，喜欢一个乞丐？”

“原本我还没怀疑什么，但是现在，沈大小姐说得对，同情！”

“你们有钱人同情心泛滥，以为同情就是喜欢？这么多乞丐不去喜欢，喜欢我做什么？我最值得同情？”

沈殊闻言愣了愣，半响，瞪大眼睛张了张嘴，摇头想要解释。

可是，煞六如何会给她这个机会。

“对不起，我只是一个乞丐，配不上你娇气好心的沈大小姐！”

说着，煞六故作恍然姿态“啊！也是，沈大小姐娇气，大方善良，人见人夸，人见人爱。”

神情忽而又变得凌厉，冷笑“这些只不过是奠定在你是沈大小姐的基础上，如果你不是沈家嫡女，你便什么都不是。以为他们是真心夸你？不，他们是夸你的沈家。”

煞六顿了顿，看着沈殊眼底泛泪，有些不忍。

不过，说到这里，他也不打算中断。

移开视线，忍下心中微妙的痛意，无声缓缓的吐了口气“同情吗？我挺同情你的，太天真，不知天高地厚，背靠着沈家，闲坐家里，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还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你沈大小姐转！”

煞六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利剑，狠狠的戳进她的心脏，疼得要命，疼得她忍不住委屈的眼泪。

“我明明只是想对你好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带着委屈的哭腔，听得煞六眉头紧锁，他过分了吗？

其实还有更过分的，舍不得说出口罢了。

“你不该喜欢我。”声音很小，煞六内心有些复杂，不敢看她。

沈殊难道不清楚沈家带给她的是什么吗？

她是知道的。

别人为什么对她好，为什么待见她，不过就是因为她家里的背景。

她清楚，也习惯了。

反正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她的，她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一切。

可这会，这些事实被煞六一字一句的道明白，确实伤到了沈殊。

话里的语音，道着沈殊一直故意忽略的一切。

离了沈家，她什么都不是。

她才是值得同情的那个人。

两人并肩坐在城墙边，男俊女貌，日光斜下，黄灿灿的，本是极为好看的场景，氛围确实郁闷得紧，让人难以呼吸。

煞六看着虚空，他知道，沈殊在无声的掉眼泪。

曲着腿，沈殊垂着头搭在膝盖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在裙摆上。

两人无言，沉默着。

柳叶等人看着情况不对，马上跑过来。

“小姐小姐！”

一跑过来，柳叶等人便看到了无声中泪流满面的沈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