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尹琳琅。尹琳琅也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

“林姐来了，正好我有事，就先走了。”尹琳琅脸上生硬地笑了一下，生怕被误会似的，和苏陌保持距离。

林悠冉也说话，也不阻拦，就放任着尹琳琅离开。

“你腰疼？”林悠冉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陌。但是并没有像苏陌想的那样动手。

“不疼了！”苏陌一个打滚从床上跳了下来，腆着脸，“你说这不是奇怪吗，一看到你，我身都不疼了！”

“呵。”林悠冉轻笑一声，扬了扬头，淡淡地道，“出去走走？”

苏陌整理了一下衣服，点头：“哦哦，好的，走吧。”

医务室分内外两间，校医还在外面追剧，苏陌和林悠冉走的时候也就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

“你倒是挺善良的嘛。”林悠冉和苏陌走出医务室，淡淡地道，“我要是你啊，才不会跟那个常明那么多废话。”

苏陌笑了笑：“也不是故意好心，只是我认识一个人，她一直很自卑自己的学历。非常努力，但是也非常苦恼。因为家里的情况，她恐怕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无法改变了。所以只是不爽他有机会却不珍惜。”

苏陌从未把常明放在眼里，就好像你不会蹲下身来仔细观察一只蚂蚁，蚂蚁是死是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啊，他偶尔也会想起董断瑶那艰难挣扎的可怜相。

“你客户？”

“差不多吧。”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气湿润又带有些清爽。夜幕降临，天空澄澈，月朗星稀。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此刻是晚自习时间，学校里几乎没有人走动，不远处的教学楼亮着一排排灯光，总感觉有些清冷。

“尹琳琅可是在雨中找你的，跑遍了大半个学校。”林悠冉突然说。

苏陌怔了一下：“……干嘛要跟我说这个。”

林悠冉甩了甩头发，也不看他：“我既然知道，干嘛要瞒着你呢。”

苏陌微微苦笑：“你的自尊心真是太高了，也没人会那么想。”

林悠冉伸了个腰：“是的，我自尊心很高，所以我最近特别累。”

苏陌没有接茬，沉默了许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头望着天：“今晚月亮真漂亮，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月亮也像今天这样。”

其实也没有很漂亮，今晚的月亮并不像人们喜欢的那种如白玉剔透，而是呈现出一种木色，就像一本有些年头的旧书，纸面泛黄。

“那是第一次重逢！”林悠冉淡淡地纠正，“结果你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啊。”

“……其实我想起来了一点。”苏陌说，“我记得那个时候幼儿园，我一个人回家的时候，遇到一个胖丫头在路边哭。然后我就亲了她一下，谁知她哭得更大声了，结果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个少年英雄就把我揍了。”

“哈哈哈哈……”林悠冉突然放声大笑，“没错，那个少年英雄就是我！”

“屁嘞，你是那个胖丫头！”苏陌啧舌。

林悠冉斜了苏陌一眼：“你的记性可真好啊，十几年了都还记得。”

“那是！什么叫做国际天才啊？”

两人走到操场边，找了个台阶坐下，晚风湿润。

林悠冉淡淡地道：“不过你说错了一件事，你当时可不是一个人回家的。你当时身边还有一个男生，那个男生说，‘只要你敢亲她，我游戏机就给你带回家玩’。”

“……你的记性，也不差嘛！”苏陌挠着头尬笑。

他感觉到林悠冉那故作平静的语气下，隐隐带有一丝杀气。

林悠冉碰了碰他的肩，微笑着，但是那杀意却愈发浓烈：“诶，什么游戏机啊，那么好玩？”